第 64 章

畫面中兩支隊伍交匯又分開, 無論是悄無聲息的警報,還是按兵不動的創傷小組,都擺明了兩隊之間並無幹戈。

不少人舒了口氣。

“看來今年康陶的戰鬥欲不如以往強烈。”

不同於裁判團, 各校教官不用一直面對媒體, 說話更沒架子,也更犀利, 聚在幕後仿佛在開後媽茶話會。

帝國教官抱著保溫杯,品著枸杞養生茶。

“我聽說康陶今年有兩位指揮, 喬紅砂便是其中之一, 她同時也是康陶的主C,這倒是個很大膽的決定。”

一般來說, 主C和指揮都分別由兩個人擔任。因為進攻也好, 觀察分析也罷,都需要時間。而一場戰鬥能留給一個人的時間不會太多。

兩個人擔任, 才能效率最大化。

這句話似乎勾起了康陶教官什麽心事,表情一時莫測。

很快, 眾人便知曉了他想法——

凸起的半圓形監測室下, 不知道哪家小報記者在對著鏡頭大聲八卦。

“據說康陶的喬紅砂是匹無法馴服的烈馬, 連指揮也無法牽制。康陶不願舍棄人才, 又拿喬紅砂沒轍,只能無奈采用‘雙王’模式管理隊伍。一人出征, 一人坐鎮。”

原來不是不想分割, 是沒法分割。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康陶教官閉了閉眼。

程非也閉了閉眼, 心想當初如果沒留下麥穗,他們隊伍也會有這樣一匹無法馴服的烈馬。

帝國教官聞聲勾唇。

“真不愧是康陶。為了人才, 可以無視紀律。”

聯邦雖自人類第一次大勝蟲獸後便達成了聯盟, 但意識形態、政權體系的不同, 依然讓他們之間少不了齟齬與擠兌。

康陶教官沒說話,倒是小報記者又開始第二個八卦。

“帝國指揮上官凈,天空島上官部長家幺子,自幼孤僻的他唯一樂趣便是研究蟲獸。短短三年時間,他品嘗並記錄了百余種蟲獸血液。按理說體弱多病的他沒有機會進入帝國軍校,但當他把自己品嘗蟲血的資料上傳後,第二天便收到了帝國軍校的通知書。”

瞳-孔-地-震。

教官們齊齊轉過頭,視線筆直射向帝國。

什麽牛人會想到去嘗蟲獸血液啊。

康陶教官豎了個大拇指。

“真不愧是帝國。為了科學,可以打破規則。”

“……”

“至於諾德指揮常星恒,及其弟常星行,乃是兵器大師馮天陽的雙子。”

“馮天陽希望兩個孩子繼承自己家業,兩個孩子卻認為機甲才是大勢所趨。一開始雙方只是口頭爭論,後來拉開網絡辯賽,當兩兄弟在報紙上發表《父親,時代變了!》的文章後,馮天陽忍無可忍將他們扔進了諾德軍校。”

“……”當真父慈子孝。

八卦誰都愛聽。

饒是一群名聲斐然的戰將,也在八卦面前豎起耳朵,節節敗退。

——這段時間風平浪靜,總需要一點事情來打發時間。

學生們抵達據點已是深夜。

將信號器和方尖碑連上,兩道筆直的光升騰而起,刺破黑暗,宣告此處戰士已就位。

接下來要做的是安營紮寨。

幾個人在營地中心埋好防護罩,啟動的一瞬間,海水便如退潮般排開,幹燥的帳篷讓人一瞬間聯想到溫暖的被窩。

戰地賽第一天總是分外疲憊。

但還不能睡。

謝知危深吸口氣,走進帳篷。

卓玲也在裏邊等著下一步指示。見他掀開簾子,她擡了擡手,恭喜完成任務般致了個意。

謝知危對她笑笑,又看向麥穗:“物資儲存倉已經全部搭建完成,你想好怎麽布置防禦工事了嗎?”

聞言,麥穗目光從外面隨波搖曳的花苞上斂回,打開地圖。

2號據點地處一片美麗的平原上。

以方尖碑為圓心半徑300米外,五分之四的區域被一種花卉植物所占據,在黑暗中散發出柔和微光。

美則美矣,卻一馬平川。沒有其它據點的天然屏障,讓這塊土地脆弱不堪,唾手可得。

有意思的是,隨著隊伍探索,所有信息都會出現在她手裏這方立體地圖中。可那片花海卻沒被呈現出來。

她只好手動將這片區域劃分出來,再指向未被花海覆蓋的五分之一的缺口。

“在這塊空地上鋪設陷阱,就用之前我們從苔原星第一軍校那裏搶——贏來的那些陷阱。”

差點說漏嘴,麥穗及時改口。

“這幾個點設做埋伏區,安排暗哨輪值,不建立明面上的防衛崗。”

謝知危快速記下:“花海呢?怎麽處理?我大概估量了一下,那些花都有兩到三米的高度,再適合隱蹤匿跡不過,我們是全部清理掉,還是在裏面埋伏火力?”

麥穗搖頭:“都不做。”

謝知危:“嗯?”

麥穗:“什麽都不做,放著不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