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文哥兒哄好小豬崽子便問他早上都學了什麽。不管怎麽樣,該幹的活還是得幹,要不然他就算消極怠工了。

他還給朱厚照說起了事情的嚴重性,要是他被人說不稱職朝廷就會把他換走啦!

這兩天朱厚照都惦記著他小先生的各種事哪有心思聽課支支吾吾說不上來,莫名有點小心虛。

文哥兒見他這模樣什麽都明白了。

還知道心虛就好說明還是有救的。

文哥兒唉聲嘆氣地說道:“殿下是要我擔個奸佞誤國的罵名啊。”

別人好歹都是拿了好處才被罵奸佞的,他這都一天到晚被威脅貸款上班了還要被罵,著實冤枉得很!

朱厚照一臉兇相:“誰敢罵?孤罵回去!”

想到朱厚照那滿嘴的“小先生說”文哥兒更頭疼了。他只能把谷大用他們喊來問問這兩天大致都講了什麽,比照著王鏊他們的教學進度給朱厚照補起課來。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好好學下午就不能跟文哥兒他們一起玩耍了,也老老實實地聽文哥兒給他補回這兩天落下的課程。

他腦子活,學得快,補進度倒不是什麽難事再聽文哥兒給他擴展些別的趣事他更是學得興致盎然。

甚至表示想讓文哥兒和以前一樣直接來給他上課不要什麽張學士楊學士王學士。

文哥兒:“…………”

好家夥一句話幫我得罪所有上司和同僚真有你的啊小豬崽子!

文哥兒只能給他論述“偏聽則暗,兼聽則明”的道理一個人給他講課他只能擁有一種快樂;許許多多人給他講課他能擁有許許多多種快樂!之所以覺得乏味是因為你沒有和老師們深入交流而已。

他開始給朱厚照講述楊廷和他們的特長以及各種光輝事跡,建議朱厚照以後聽完他們講課大可備些茶點果子多留他們一會,課上不能亂動亂問,不代表課後不能啊!

你要是聊到他們的癢處,他們話可就多了!

這樣一來,東宮有了禮敬師長的好名聲,朱厚照又學到了感興趣的課後拓展知識,何樂而不為!

最重要的是,朱厚照多聽聽別人怎麽說的,就不會一天到晚把“小先生說”掛在嘴邊了吧?

文哥兒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絕頂,更為賣力地給朱厚照推銷自己的上司老師以及老爹。

你看看我這老爹,別看他總被自家小孩氣得要打人,實際上也是個過目不忘的狀元郎呐,聽人說他少年時去求學,學不到一年老師就說沒什麽可教他的了!不像我,到現在都還時不時被老師(兼未來嶽父)布置功課,學得怪艱難的。

為了讓朱厚照多多禍害別人,文哥兒儼然弄出點“過氣狀元零折出售,這個老爹不要錢啊不要錢”的架勢來了,極其努力地細數著王華他們的優點。

朱厚照哼哼唧唧地聽著,並不說自己會不會照辦。

他又不是笨蛋,怎麽會看不出文哥兒的想法?

自古文官都是窮講究,像王鏊就很不樂意被人說跟他母後娘家有姻親關系,人壽寧侯給他送年禮他都給扔出門的。

他小先生從小長在文官堆裏,難免學了王鏊他們的臭毛病,覺得和東宮走得太近在旁人眼裏就是妥妥的奸佞苗子。

憑什麽不能走太近!

就要走很近!

小豬崽叛逆!

文哥兒見朱厚照一副堅決不聽勸的模樣,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眼瞧著差不多該下衙了,他也沒再多說什麽,揮別朱厚照溜達出東宮,就近從東華門回家去。

回到家,文哥兒就去找王守章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

你小子有什麽話不能跟哥說,要寫信找太子說!想想他從小玩遍長安街,從來沒在小夥伴之中翻過船,你這樣冷不丁搞背刺讓我很為難的知不知道!

王守章十分老實地站著挨訓。

文哥兒瞧見他這樣也沒好再說什麽,小孩子想到什麽說什麽很正常,你根本沒法教會他深思熟慮。他摸摸王守章的腦殼說道:“最近我剛回來事情太多,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再帶你們出去玩。”

王守章立刻高興起來,還主動跟文哥兒背了首他新學的詩,表示自己沒落下學業。

既然都關心過弟弟了,文哥兒不免要去關心一下妹妹。

自從知曉《王狀元三兩事》是讓姐兒寫的文本,文哥兒就覺得他妹應該對文學創作挺感興趣,於是順手收拾了幾本有趣的奇聞雜談類書籍拿去給他妹當拓展閱讀看。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哪怕女子沒法考科舉,多開拓一下視野總是好的。

讓姐兒拿到書後很高興,開開心心地拉著文哥兒說了許多話,顯見也是很想念文哥兒這個哥哥的,只是沒像王守章那樣直接埋怨李燿搶走他們哥哥而已。

文哥兒安撫完弟弟妹妹,還沒回到自己住處歇一會,就被王守仁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