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疼痛讓樊長玉悶哼一聲,手上的船槳反手一輪,船槳手把杵在了疤臉男人先前被竹篙刺傷的地方。

疤臉男人雖成功上了船,卻也因腹部的傷口再次受創而踉蹌著後退一步,跌坐在了木船上,額角的青筋都因疼痛而凸起一條。

樊長玉拔出剔骨刀就朝他刺去,疤臉男人瞳孔一縮,狼狽翻滾躲開後,避到了船尾,同樊長玉打商量:“女俠,你我都不想死在這江中,葬身魚腹,與其兩敗俱傷纏鬥下去,不如暫且握手言和,有什麽恩,什麽怨,來日再報如何?”

樊長玉貌似真的仔細想了想,最終收起了刀,說:“好啊。”

疤臉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氣,卻仍只在船尾,半點不敢放松警惕。

行過了那一段激流,江水平緩下來,船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已經能瞧見岸上追來的那隊騎兵。

謝征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邊,官道地勢高,他看了一眼從官道江邊到江心船只的距離,用力抽了坐下戰馬兩鞭,戰馬一騎絕塵將親衛都甩在了後邊,跑過江上那只船一段距離後,他才棄了戰馬,幾乎是一路疾步往江邊走一邊解下身上的戰甲,赤膊躍入了江水中。

船是順著水流一直往前的,他橫遊去江心,必須往前跑一段距離,才能在橫遊到江心時截住那船。

船上,疤臉男人只注意到後續追來的騎兵,面上露出焦急之色,樊長玉十分善解人意地道:“要不我把槳給你,你自己劃如何?”

疤臉男人遲疑點了頭。

樊長玉拿起船頭的船漿就扔了過去,與此同時,剔骨刀也擲了過去,她自己則操起那截被削得只剩兩尺來長的竹篙刺向疤臉男人。

三重攻勢下,疤臉男人根本躲閃不及,只能盡量避開直取他咽喉的剔骨刀,再伸手去截樊長玉刺去的尖竹,船槳迎面砸到他臉上,鼻根都險些被砸斷,鼻血也流了出來。

他卻沒料到,樊長玉手中那根竹篙也是個幌子。

樊長玉是忍著鉆心的痛用脫臼的那只手拿起的竹篙,她之前就試著把自己的手接回去,但她畢竟不是大夫,又是頭一回受這麽重的傷,樊長玉也摸不準接骨的位置。

把手骨往上送後,眼下左臂雖能動了,可每動一下都裂骨一般疼,自然也使不上勁兒。

在疤臉男人截住竹篙時,樊長玉右手直接拽著他頭發把人摁進了水裏,那一瞬她的眼神是發狠的。

疤臉男人死命撲騰,奈何摁在他腦後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出奇,愣是沒能讓他撲騰起來。

冰冷的江水灌入口鼻,幾乎要嗆進肺裏。

疤臉男人掙紮都弱下去了,樊長玉才拽著他頭發把人短暫拎起來,疤臉男人嗆得直咳嗽,不復威風,求饒道:“女俠,你且饒我一命,往後我給女俠做牛做馬……”

樊長玉想起那掛滿白布的靈堂和棺木裏爹娘的屍體,眼神冰冷,再次把人摁進了江水裏,片刻後才拎起來,帶著恨意道:“你是不是為了藏寶圖截殺過一個金盆洗手的鏢師?”

疤臉男人以為她是求財,連忙交代:“那藏寶圖是假的,真的藏寶圖已在長信王手中,不過我經營清風寨多年,並不止清風寨一個落腳處,我所有的銀子都藏到了別處,女俠且留我一命,我將所有財寶都交給女俠……”

樊長玉冷聲道:“你這惡貫滿盈的人也配活?昨夜清平縣死了多少人?我且問你,那鏢師是不是你殺的?”

疤臉男人混跡江湖多年,聽出樊長玉這是尋仇的語氣,忙道:“不是我殺的,是老三下的手。”

仇人就在眼前,樊長玉渾身的血都在逆湧,她拽著疤臉男人頭發的手力道大得骨節泛白:“你們山寨三當家殺的?”

疤臉男人忙道:“是是是。”

樊長玉喝道:“都是一丘之貉,我先宰了你,回頭再殺你們山寨三當家替我爹娘報仇!”

疤臉男人大喊:“你是馬泰元的女兒?馬泰元是個閹人,怎麽可能有後人?”

樊長玉一愣:“馬泰元是誰?”

疤臉男人道:“四海鏢局的總鏢師,當年便是他責押送藏寶圖的,女俠稍微打聽一下便該知曉他的名諱。”

他頓了頓,又道:“女俠莫不是尋錯了仇?”

官府明明說的自己爹才是當年押送藏寶圖的人,怎地變成了馬泰元?

樊長玉心中疑團萬千,喝問:“去年十一月死於清平縣虎岔口的那對樊姓夫妻,不是你們清風寨的人殺的?”

疤臉男人連連叫屈:“弟兄們在清平縣幹的唯一一票,便是昨夜那場,在此之前沒來清平縣殺過人。”

樊長玉疑心他為了活命哄騙自己,把人重新摁進江水裏:“說實話!”

疤臉男人撲騰得半條命都快沒了,再次被提起來時臉色青紫,叫冷澀的江水激得眼都睜不開,只喊道:“我說的當真是實話,去年十一月寨子裏正同黑龍寨較勁兒,沒外出劫道,女俠不信可以去道上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