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撐腰

浴室裏的溫度已經高過體溫, 蒙著白茫茫的霧氣。

秦路延眸子顫動了一下,他抓住了簡柒南的手,無奈地垂眸睨著他, 下頜緊了緊:“別亂碰。”

簡柒南抽出手, 反復沿著對方的腰腹往裏探, 又被他哥隔著布料捉住。簡柒南不爽地繃著眼皮:“都淋濕了,穿著不難受麽?”

秦路延靜默兩秒:“你抓著更難受。”

簡柒南垂下眼皮, 擰起眉悶聲說:“多抓一會兒就不難受了。

秦路延:“……”

簡柒南手腳並用, 自以為鉗制住了對方,但其實不是他的力氣占了上風, 而是他哥舍不得對他使勁,擔心弄疼他, 於是就任由他亂來了。

他光憑著上頭的情緒, 碰得毛手毛腳,毫無技巧可言, 秦路延薄薄的眼皮幾次耷攏下來,不上不下, 終於受不住地制止了簡柒南,呼吸有些重了:“……南南, 等過段時間好不好。”

簡柒南頓住了手,心裏一陣難受煩悶:“過段時間是什麽時候?等藥停?還是等你痊愈?”

他不是非要做點什麽, 只是他知道他哥生病了,因為生病才會這樣,所以他急切地想要去證明些什麽,安慰其實自己沒那麽嚴重, 他哥還是像以前那樣, 只要他碰一碰就就好了。

可是並沒有。

秦路延陷入了愣怔。

原來簡柒南只是不說不提, 其實心裏一直記掛著,一直在擔心。

他把人摟進懷裏,擡起他的臉親了一下:“最近沒那麽難受了,別怕。”

熱水從發絲淋到臉頰,滲入了簡柒南的眼睛裏,他飛快地眨了兩下,嘴角繃成一條直線:“既然不喜歡,那你還親我抱我。”

“不一樣。”秦路延撥開他額前的濕發,“很喜歡,因為想才親的。”

簡柒南思忖了幾秒,哦了聲:“我懂了,跟我看到喜歡的貓貓狗狗也很想揉一揉捏一捏是一個道理。”

秦路延頓了了幾秒,成功被他逗笑了。

簡柒南板著臉掀起眼皮瞪他哥:“我說的不對麽,笑什麽。”

秦路延無奈:“哪句是對的?瞎扯。”

簡柒南不高興:“哦,我瞎扯,那你給我解釋解釋。”

秦路延靜默片刻,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解釋不了,就是喜歡。”

無關於躁動和欲/求,就是單純直白地想親想抱想離得更近一點。

簡柒南嘖了一聲,冷酷地拍掉了他哥的手:“你不讓我摸,你也別摸我。”

簡柒南說著就把他哥往外推,卻被秦路延反手扣住手腕,很輕松就將他抵在了墻上:“不暈了麽。”

簡柒南別著臉:“……不暈了,你出去。”

秦路延嗓音繾綣晦澀:“那待會兒站穩了。”

血色從耳根漫延至脖頸,簡柒南眸子裏蒙了一層水汽,他睜開眼又閉上,迷亂不清間低頭就能看見他哥冷白張合的手……

……

簡柒南暈車加晚睡,翌日一直睡到了中午。吃完飯後導演安排在酒店的會議室進行劇本圍讀,主要是給劇組演員們重新講解一遍江時森和鹿余生的故事。

這個故事背景是從兩人高中分別,到步入社會後再次重逢。

江時森出生於家教嚴厲的書香門第,父親都是老師,兩人都板正嚴肅,對兒子控制欲極強,從小就對江時森抱有極大的期望。

可江時森卻對繪畫極度熱愛,違背了父母望子成龍的意願,他的愛好遭到了家庭的強烈反對,父母認為那是不務正業。

江時森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雖然成績優異,但是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直到遇到了同樣熱愛繪畫的鹿余生。

兩個相似的靈魂碰撞在了一起。

黃永山說:“場地和演員都已經就位了,這兩天各位先確定下角色造型,熟悉熟悉角色,咱們兩天後正式開機。”

說到造型,簡柒南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一頭銀白頭發,然後看向了秦路延,對方也正看著他,從他哥無聲的眼神中,他就知道他這頭絢爛的發色要不保了。

果然劇本圍讀結束,他就被他哥拎去了理發店,強制將頭發染回了黑色。

秦路延看著鏡子中乖巧的模樣,滿意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可愛。”

簡柒南立馬把帽兜扣到了頭上,羞恥地罩住了自己。

頭發一染,回酒店的路上遇到劇組演員,都會招致對方頻頻回首。黃永山看見簡柒南染了黑發的樣子,一拍大腿認定他就是鹿余生:“鹿余生這個角色很乖巧,很溫順,小小的臉蛋清澈的眼睛……”

簡柒南選擇性地屏蔽了黃永山後面的贊美,腦子裏只剩下“乖巧溫順”這幾個大字,心裏不情不願地想這跟我簡柒南哪裏像了?

黃永山仿佛能聽到他心裏在想什麽,笑起來:“你是不是想說你哪裏乖順了?別的不知道,但至少你在路延面前挺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