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夏佐兀自沉浸在思緒之中, 有些走神,就這麽慢慢地跟著克裏斯汀往回走,看著周圍的樹木逐漸變得無比稀疏。

黑發先知明明是赤足, 踩在塵土之上,卻不染絲毫塵埃,就連夏佐都時常覺得驚奇, 開始懷疑起頂級的光明偏向天賦是否還有除塵的效果。

想著想著, 夏佐的余光卻突然看到, 他們頭頂的一截樹枝, 像是終於撐不住荒區的詭異環境一般, 毫無預兆地砸了下來, 甚至尖端朝下,正對著黑發先知的頭顱, 宛如一柄利刃。

夏佐:!!

腦子快不過反應, 來不及思考,他第一時間拉開了黑發先知,同時伸手想要接住那截樹枝。

按理來說,樹枝的位置並不高,它也不是什麽堅固又鋒利的東西, 可夏佐的直覺卻在瘋狂預警,竟從那截樹枝中看出了奪命的危險,甚至先知那白金色祭衣禮服被染紅的場景, 都不受控制地在心底浮現。

褐發少年抿了抿唇,看著手中的樹枝, 緩緩張開手掌。

——只見掌心, 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不知不覺間, 他的後背已經細細密密地起了一層冷汗, 精神緊繃起來。

他的身體素質,可是能夠媲美那些天賦作用於肉身的天賦持有者的,還是從側面去抓的這一截樹枝,可就算如此,他還是被意料之外地傷到了。

如果換成力量透支的黑發先知,被尖銳的那段瞄準頭顱,後果又會怎樣?

夏佐不敢去想象。

而被他拉開的先知似乎身形微晃了一下,額前的黑發垂下,出現在夏佐的視線之中。夏佐本來就在緊張,立刻條件反射般問道:

“西……”

“……克裏斯汀,你怎麽樣?你還能走嗎?”

聞言,西澤爾瞥了他一眼。

褐發少年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僵硬了,就連著急的神色都像是被凝固在了臉上,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死機狀態,就像是既為新朋友的狀態著急,又因為剛剛自己的口誤而感到手足無措。

注意到黑發先知的停頓,他就更死機了,直接卡死在原地。

“……”

黑發先知微不可查地輕輕嘆了口氣,自然而然地說道:「我沒事,弗萊曼。至於剛剛的意外……」

他的目光掃過褐發少年鮮血淋漓的手掌:「只是我的日常罷了。還是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你盡管回去,不用遷就我。」

——在沒有真正出鏡之前,雖然發生意外事件的頻率和強度有所減少,可果然還是兇險無比。

要是死於樹枝掉落,因此而讀档,那可就搞笑了。

在克裏斯汀將話題轉移出去,看上去也沒追究剛剛那個和“克裏斯汀”半點都不沾邊的發音後,夏佐哪哪都不舒服的如芒在背感才淡了些許,連忙搖頭道:

“不不,這些只是小傷而已,克裏斯汀。你現在自己回去風險太高了,你要是出事了,那些普通人怎麽辦?”

雖然……自己要是和狀態不對的克裏斯汀一起回去,大概率會被那些比較極端的狂信徒盯上。

克裏斯汀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神明,他在信徒面前向來自稱人類。可他的信徒卻無比堅定地認為,克裏斯汀是神明以人類之軀降世,以肉體凡胎行至高神跡,甚至代信徒受過,種種疊加,是最偉大,也是最脆弱。

他們為他獻上最純粹的信仰和忠誠,不會違抗他的任何命令與意志。

與此同時,以沫爾為代表的那些天賦持有者,他們是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可能傷到克裏斯汀的事情出現的。

甚至偶爾心疼自家神明心疼得狠了,在無限感激的同時,還想要說服克裏斯汀不再這麽舍己為人,又覺得自己想要幹預冕下的想法實在不敬,才從沒有在黑發先知面前提起過。

夏佐一直都覺得,克裏斯汀似乎是有點格外特殊的天賦在這上面的()。

黑發先知聽到夏佐給出的勸阻,沉默了片刻,便也沒有再強行要求自己一人獨行,而是繼續平靜地向前走去。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抱怨,沒有不滿,甚至沒有對自己明明在行好事,卻被莫名的力量針對,差點威脅到生命的委屈。

他仿佛一直以來都如此寬容——悲憫而寬容。

夏佐收回了目光。

面對克裏斯汀這樣的人,哪怕是他並沒有信仰給對方,也會感到敬佩。

……所以說,克裏斯汀和西澤分明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到底為什麽,他會把將黑發先知,認成故友呢?

*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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