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在思考什麽時候結婚。”

原本第二天阮知寧跟周時約好了要出去一趟,然而今天早上阮知寧站在洗漱台的鏡子前,愁眉苦臉地瞧著自己脖頸上曖昧明顯的痕跡。

冬天也就算了,還能拿毛衣遮一遮。現在外面每天的氣溫直逼40度,阮知寧穿立領襯衫也遮不住這些由賀斯揚制造出來的標記。

昨晚客廳裏的那面穿衣鏡到底是給阮知寧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他很快瞥開頭走了出去。臥室裏賀斯揚也已經醒了,靠在床頭看手機。

已經快早上十點了,阮知寧卻依然很困。他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重新睡了回去。

遮光窗簾擋住了大部分光線,賀斯揚見到阮知寧去而復返,放下手機去攬阮知寧的肩膀。

“怎麽了?”薄薄的空調被下阮知寧湊過來抱賀斯揚的腰,賀斯揚一低頭目光就落在了阮知寧露出來的那一截脖頸。

瓷白的皮膚上面映著暗紅色的吻痕,高潮時留下的吻、情話、動作因為這些吻痕變得有跡可循。賀斯揚伸出手指,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挲著那些印記,心情陡然好了起來。

“不起床嗎?寧寧不是說約了周時?”

阮知寧怕癢似地躲了下,回答的嗓音還有點啞:“不去了,等明天再去……”

“為什麽?”

賀斯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阮知寧睜了睜眼睛,臉頰貼著賀斯揚的睡衣,靠得太近眼前的景象變成了不成形的色塊。他耷拉著眼皮,睫毛落在下眼瞼上,陰影很深。

“明天吧,脖子上的吻痕太明顯啦……周時肯定要笑我。”

其實不僅僅是脖頸,被睡衣遮掩住的肩側、胸前、腿根也都是清晰的牙印。賀斯揚手上動作一頓,倒是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理由。

“我好困哦哥哥……”隔著輕薄透氣的睡衣布料,阮知寧說話時的呼吸噴灑在賀斯揚的腰側,“你不要吵我,我要睡覺。”

賀斯揚的詢問應該遠遠沒有到“吵”的地步,阮知寧顯然是在埋怨某人昨晚霸道無賴的行徑。賀斯揚啼笑皆非地掐了掐阮知寧的後脖頸,順著他的話去哄阮知寧:“知道了,我不吵你。”

“我就睡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以後哥哥記得喊我,我要起來吃午飯。”

“好。”

賀家人送的禮物在一個月前送到了阮知寧手裏,阮知寧收到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拒絕。但就同賀斯揚預料的那樣,礙於是長輩送的,阮知寧又很難拒絕這些禮物。

賀斯揚拉著阮知寧安慰他,讓他收下就行。也不是什麽特別貴重的禮物,阮知寧考上大學他們也很高興。

阮知寧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把心裏糾結的問題問了出來:“……哥哥。”

“嗯?”

“哥哥的父母知道我要高考……”阮知寧面色擔憂,“他們有什麽反應嗎?”

賀斯揚立刻意識到阮知寧在擔心什麽,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去捏阮知寧的手指:“我是等你考上B大以後才把你高考的事情告訴他們的。”

其實按照邏輯賀平巍早就知道賀斯揚與阮知寧是在Land相識的,賀家父母可能更以兒子的喜好為重,所以沒有去調查過阮知寧。不過賀斯揚也不好妄下定論,說不準自家爸媽也知道自己跟阮知寧那點破事,只不過大家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既然他們願意裝賀斯揚也樂意陪他們演,反正禮物也送過來了,自己的態度也明明白白。況且全家最難搞定的老爺子賀平巍都擺明了立場,阮知寧應該不會在賀家受到什麽委屈。

Land的記憶對於阮知寧來講不能說好也不能算壞,他並不後悔自己做過的那些決定,沒有Land阮知寧也根本遇不上賀斯揚。

但是長輩肯定不會喜歡,就像阮知寧永遠不可能告訴奶奶自己曾經去Land上過班,換到賀家父母身上也是相同的道理。

“寧寧現在是大學生,”賀斯揚笑了一下,“他們只知道如今我在跟一個大學生談戀愛。”

賀斯揚這句話無疑是給阮知寧做了一個保證,後者也沒有去假設賀家會不會找人調查自己。阮知寧觸及不到上流社會,接觸到的有錢人很有限。Land的同事聊過的戀愛裏壓根沒有到見家長這一步,那些有限的例如賀斯揚盧秉哲這些有錢人又表現得與他們這些普通人沒什麽差別,阮知寧單純的大腦怎麽可能會幻想出這種恐怖的假設。

如果在叔叔阿姨那邊自己是從大學生為起點……阮知寧默默地想,那這樣他們是不是更容易接受自己?

賀斯揚總是去忽略那些多余的條件,仿佛努力去模糊這條與生俱來的界限,他跟阮知寧就能一直平等地相處下去。

作為強勢方賀斯揚會比阮知寧考慮得更多,如今兩人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相似而不相同,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阮知寧始終對“永遠”沒有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