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在警校五人齊聚見面的私宅裏,諸伏景光險些被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夾擊撓到斷氣,他眼淚汪汪地艱難告饒著,全無在組織裏令人噤聲的大佬氣勢。

“zero,救命啊哈哈哈哈!”

“我真的不行了,放過我放過我!”

在一旁站著的降谷零雙手抱胸,全無上去撈人的想法,仿佛把“損友”兩個字寫在臉上,這難得的態度讓伊達航都忍不住側目了幾分。

怎麽回事?難道景光還能把零也給惹生氣了?

要知道這對幼馴染關系可是一直很親近。

等靠譜的老班長拉開三人時,諸伏景光已經癱在了地上,徹底變成了一灘貓貓餅。

萩原研二把他拽回椅子。

“行了,先不鬧了。”松田陣平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潤嗓子,“還是說正事吧,那時候在勝利女神號上,松江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及,他現在在哪裏?”

幾人望向知情者們。

當時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差點把“中永和”打到原地去世,狠狠出了口惡氣後,才讓目暮警官等人把他送去治療。

“這跟七年前的那案子很相似。”松田陣平道,“我本以為我們提前察覺不對,成功阻止了爆炸和危險,結果……”

“結果在等待直升機到來,去女神號支援的時候,我們看到了整艘船都爆炸了。”

萩原研二深呼吸,他現在想起來還是格外後怕,下意識攥緊了杯子。

在女神號火光燃起,而偵探徽章卻沒有傳來任何聲音的時候,萩原研二差點沒原地暈過去。

如果因為他們判斷錯誤,或者還有別的後手,導致松江時雨出事,那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麽樣!

不知不覺間,松江時雨在萩原研二心中,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舊友和師長了。

他輕輕攏過對方柔軟的發絲,嗅到了洗發水的微甜。

雖然,被皮筋崩了一臉。

這些事情沒什麽隱瞞的,降谷零言簡意賅地把事情經過交代了一遍,刻意忽略了赤井秀一的貢獻。

在一旁聽著的諸伏景光難得沒有補充,只是輕描淡寫地用“某人”代替。

“……那他現在還好嗎?”

松田陣平不著痕跡地搓著手指,掩飾自己的緊張:“是不是我們的權限太低,在公安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這下輪到降谷零沉默了,他望著諸伏景光,周身的溫度有些下降,絲絲涼意似乎從心底竄上來。

盡管之前有了想法,但在真正要開口時,兩人還是猶豫了。

——要把松江教官的另一層身份告訴他們嗎?

‘如果讓他們知道,我不一定堅持下去。’

他們兩個是在座唯二見過松江時雨作為A狼狽模樣的人。

脆弱、暴戾、被困於組織一隅的囚鳥,從最初就被折斷了羽翼,連絲毫逃離的機會都不給。

甚至用胸膛迎上荊棘後,還在為他人歌唱。

而他……吮吸了那心口湧出的心頭血,加速了生命的流逝。

這樣的過去,真的適合揭露到陽光下,告訴這幾位並未真切了解過組織黑暗的同僚嗎?

降谷零改換了坐姿,由端正筆直地坐在桌前,變作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

眾人在無言中沉默了下來。

松田陣平沒有催促,自身在這份等待中,又囊括了不太好的預感。

似乎誰都沒有主動去探究過,組織與松江時雨間明確的糾葛。

“再想想吧,不急。”伊達航寬慰道,“教官他的記憶,是不是恢復了?我先前路過咖啡廳好幾次,感覺他變化有點大。”

“應該快恢復了吧……”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不過不管恢復不恢復,教官照樣不會告訴我們他的計劃,要知道這次他登船出事,我跟小陣平難過得幾夜睡不好。”

這可是他們給的票!

現在才知道,松江時雨早就有上船對付組織的打算,甚至連他們應對中永和的信任,都在一開始就注定了。

萩原研二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心臟在蹦極。

還有上次的綁架案也是,一般人都沒辦法跟上松江時雨的節奏嘛!

諸伏景光斂著眸:“其實也不能怪教官。”

他過去的噩夢中,閃回的都是外守一提著刀哼歌的那個場面,而比他遭受痛苦嚴重得多的松江時雨,又會想著什麽?

他的噩夢中,會不會有他們的存在?

【記憶是組成一個人必不可少的東西,是永遠無法舍棄和忽略的“根”。】

降谷零想起自己最初在九井心理咨詢室裏驚鴻一瞥的報告。

他僅僅看清了最初的一行打字,以及D……Amnesia的英文名詞。

之後,他專門去查閱相關資料*。

Dissociative Amnesia,解離性失憶症。

DA的問題往往與自身記憶掛鉤,是相關於“我做過什麽,我曾經在哪裏”之類的記憶缺失,一般與虐待有關,隨嚴重程度的上升而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