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3/4頁)

挨到傍晚,太後乏了,皇後拖著霍貴妃離開慈寧宮,淳安回了自己寢殿去拿舊物,寧晏便陪著太後說話,太後問寧晏,

“太子妃是不是去過燕家?”

寧晏沒料到太後突然問起此事,鄭重點頭,“是的。”

“翎兒怎麽說?”

寧晏苦笑搖頭,“世子至今一字不提。”

太後不說話了,寧晏更不敢多問。陪著太後用了晚膳,便是華燈初上之時,一宮婢擒著一盞風燈送她出宮,行到慈慶宮附近,忽然聽到一道咳聲從角門傳出來。

她立即止步,擡目望去,一身玄色王袍的三皇子雙手撐在角門,他似乎是喝醉了酒,正在此處吹風,他眼尾微挑,眼神迷離而沉醉,隱隱透著幾分頹喪與隱憂,經內侍提醒,三皇子也發現了寧晏,昏暗的光色中美人衣袂飄飄,容顏如畫,三皇子倏忽失了神,

寧晏真正折服他的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泰然寧和的氣質,仿佛無數塵煙從她周身漫過卻撼動不了她絲毫,這一年,底下的人猜得他的心思,私下也曾替他尋過,卻無一人能得寧晏半分氣質。

“三妹妹....”他嗓音低沉,目光癡癡凝在她身上。

寧晏心神一凜,當即淡淡屈膝,“見過殿下,世子還在宮門處等侯,臣婦先行告退。”疾步越過角門離去。

三皇子扶額望著她漸行漸遠,那纖細的身影很快如蹁躚的蝶,沒入甬道深處。

身旁的內侍目若鷹隼般睨著她離開的方向,“殿下,袁貞今日鬧事,實則是想逼著霍家自露馬腳,那個所謂的學生未必不是餌,您出宮可千萬要告訴霍侯,莫要上當,還有,奴婢已買通東廠的劉公公,他告訴奴婢,陛下吩咐東廠介入糧荒一案,奴婢讓他順道查清楚,是何人盯上了霍家。”

三皇子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三日後,淳安那件厚禮被人送到燕翎的書房,彼時燕翎剛從衙門回來,瞥見書房博古架旁擱著一個厚重的漆盒,皺眉道,“這是何物?”

雲卓也沒頭沒腦道,“小的也不知,聽說是公主遣人送給夫人的。”

“那為何沒擡去後院?”

雲卓苦笑道,“興許是許管家擱在書房門口,小的以為是您的東西便擡了進來。”

燕翎撫了撫額也沒說什麽,本想讓雲卓擡去後院給寧晏,忽然想起自打泉州回來,寧晏還沒來書房陪過他,便道,“去請夫人過來。”

他去裏間沐浴換了一身衣裳出來,寧晏已到了門口。

這三日燕翎不在府上,她怪想念的,倚在博古架處懶懶凝睇他。

“您這三日忙什麽去了?”

燕翎今日穿了件窄袖長衫,修身利落,袖口的蓮花紋是她親自所繡,原本當練手玩一玩,不成想燕翎還當真穿上了,燕翎聽得她撒嬌的語氣,心都軟了,

“我這幾日將吳平查到的證據轉交給彭川,為了不被人發覺,費了些功夫...”他走了過來,將她摟在懷裏,那雙瞳仁跟墨似的濃得化不開,

寧晏眉尖蹙起,“有把握扳倒霍家嗎?”

燕翎眸色微凜,“大差不差。”

寧晏聽得心口一松,余光倏忽瞥見那碩大的紅漆雕紋箱盒,“這是什麽?”

燕翎想起此事悠然一笑,“這是淳安遣人送來與你的。”

“打開瞧瞧...”

燕翎掀開箱盒,入目的是一把奇形怪狀的椅子,寧晏十分好奇,示意燕翎給擰出來。

燕翎畢竟在皇宮生活過幾年,這些年也常出入皇宮,多少有所耳聞,幾乎一眼就看出這椅子是何物,他遲疑地看了一眼寧晏,將椅子擰了出來。

寧晏彎腰下來,搖了搖,“咦,還能晃呢...”

等等,她想起淳安說此物有助受孕,再聯想這椅子的形狀,登時領悟,她發燙似的退開一步,臉已紅彤彤的如同煮熟的蝦子。

燕翎抿嘴低笑,雙手環胸靠在博古架睨著她,“這是你尋淳安要來的寶貝?”

“不是,不是,是她幫我從皇帝處求來的....”她深吸了一口氣,臉腮鼓囊囊的,悄悄睇著燕翎,眼巴巴道,“要不,還回去?”

“那可不行,長者賜不敢辭,收下吧。”

燕翎說這話時,臉色幾乎沒有半分變化,反而勤勉地將椅子端去內室,去凈室取來水給擦拭幹凈,內室並未點燈,只有一片微弱的光芒沁過去,燕翎蹲在椅子旁,那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臉若隱若現,她清晰可見那喉結翻滾,吐出二字,“過來....”

寧晏雙手扒在博古架上,纖瘦的身子繃緊,大有奪門而出的跡象,“世子,以您之體魄,何須借助此物?”

那樣的畫面光在腦子裏想一想,都夠她無地自容。

“你誤會了,”他拍了拍那扶手,語氣平靜,“它是為了給你省力氣。”

寧晏叫苦不叠,拿出殺手鐧來,“世子,這是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