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頁)

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這個人不是上司,不是決定她興衰榮辱的天,踏踏實實是她丈夫。

寧晏發現燕翎對這缸烏龜比她還上心,每日回來均要問上幾句,甚至親自喂養,今日破天荒給它換水洗刷,難道就因為是皇帝所賜?他從來不是這麽閑情逸致的人哪。

瞥見他清湛的視線投過來,寧晏挪開目光,視而不見地邁入內室,如霜和如月連忙跟了進去,一個替她掌燈,一個給她端水凈面。該梳洗梳洗,該卸釵環卸釵環,有燕翎在屋子裏,二人也不敢跟平日那般歡顏笑語,規規矩矩大氣不敢出。

燕翎在外頭等了大約兩刻鐘都不見寧晏出來,忍不住掀開簾往裏瞄,卻見小妻子坐在銅鏡前,慢條斯理給自己試妝。

兩個丫鬟悄聲抿嘴退了出去。

寧晏平日不愛折騰這些花哨玩意兒,她純粹就是不想出去搭理燕翎。

一貫素面朝天的美人兒,此刻鬢邊別了一朵珍珠妝,珠佃貼在眼尾,又用細細的筆沾了褚紅點綴,美得似天仙下凡,一想到她昨晚的模樣兒......燕翎勾唇邁了過去,站在了寧晏身後。

寧晏明明已經從鏡子裏看到了他,卻跟沒瞧見似的,將妝別好,又開始塗唇脂,已經夠粉潤了,她偏生還要塗一層,紅彤彤的,跟個小妖精似的。

燕翎真是被她氣得沒脾氣了,忍不住雙手搭在她肩上,卷起她耳鬢垂下的發梢,輕輕揉了揉,

“我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這裏,你看不到嗎?”

兩個人隔著銅鏡對視了一眼,

“我看不到。”寧晏面無表情道,嫌棄唇脂過於艷麗,又用布巾擦去,重新塗。

燕翎一把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輕輕地笑了起來,眼尾的光熠亮的令人心折,“已經夠好看了,不必再塗...”

燕翎從未這般直白誇她,寧晏耳根稍有些泛紅。

他特別喜歡她的手,總要以各種姿勢揉捏著。

腦海裏閃現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寧晏不自在地將他推開,

“我要去沐浴....”

話音未落,人被他徑直從椅凳上給抱了起來,二話不說扔去了拔步床上。

寧晏氣狠了,退至裏側墻壁,一雙杏眼眯起跟小獸似的瞪他,“你做什麽?”

屋子裏放著冰鎮,午後又下了場雨,這會兒並不熱,燕翎將簾帳一放,將她捉了回來,寧晏蹬著他的小腿,那身皮肉過於緊實,反而蹬得自己疼,無奈作罷,把臉一撇,半散的秀發遮住了她的嬌靨,燕翎將她箍在懷裏,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幫她撩開,眉梢含情,

“我早已恭候多時,還遣雲旭去賬房稟報你,你偏生還要將二嬸送去角門,平日也不見你這麽殷勤,你躲著我,是還在生我的氣?”

寧晏哪裏是生他的氣,事情是自己做出來的,她敢作敢當,一張俏臉已染了紅霞,她卻猶自鎮定,“我身上還沒洗,你別鬧了...”她試圖挪著腿下榻。

方挪出一寸,又被燕翎給按了回來,他欺身而上,清湛的眼平靜而明亮,如同星光倒映下來,“我之所以提前回來,是想伺候你....”

寧晏愣了一下,被他這話給砸蒙了,美目漸漸蓄了一眶氤氳,平日最聰明的人兒這刻腦海跟漿糊似的,遲疑地吞吐著,“倒...也不必....”

這兩日幹的事完全超乎掌控,她本以為,以她和燕翎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出格,二人行房也該是按部就班,不知不覺就已經脫軌了,有些令她無所適從。

“要的,”燕翎語氣溫柔,撩起一束發在他掌心,勾在指尖纏繞,俯身下去親吻她,“你昨晚那麽辛苦,今晚輪到我來伺候你....”

王婧那日的話或多或少對她造成了影響,這門婚事從世俗的眼光來看,著實不對等,那麽他必須為她壓了壓這杆天秤。

他輕輕地吻著她眉心,一點點去化開她繃緊的那一層殼,哄得她放松下來。

寧晏大約是魔怔了,沒有第一時間去推開他,反而受了蠱惑,幾乎掛在他脖頸,臉埋在他懷裏,任由他雙手作祟......

燕翎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做一些始料不及的事,但看著她粉面含春,如一朵深谷幽蘭被他呵護著,綻放出妍麗的姿態,他甘之如飴。

他們一步一步在為對方突破自己的底線。

六月二十這一日,京城格外熱鬧,銅鑼街附近的連月台人山人海。

今日是一年一度南北兩京詩文薈萃賞花宴。

大晉雖遷都北城多年,原先的故都南京依然保存著六部衙門,不少江南貴族盤踞當地,依然有十分顯赫的影響力,而霍家恰恰是聯系南北兩京官宦家族的一個橋梁。

這次的賞詩會以皇城司的名義舉辦,兩都官宦貴女與名門少爺齊聚一堂。

本該是一場闔城矚目的盛會,卻發生了一樁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