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比起王婧,她更在意這位三弟妹,王嫻不太對勁。

王嫻平日為人寡淡,連親母過府也鮮少給個笑臉,今日卻破天荒送王婧到垂花門,看樣子若非燕璟攔著,該要往外院去,她一個孕婦臨產在即,也不擔心磕著碰著。

王嫻明知道她往賬房來了,垂花門的小巷是她回明熙堂的必經之路。

寧晏不得不懷疑,王嫻是故意惹得王婧說出那番話,好叫她聽見。

她這是什麽意思?

寧晏分析了好幾種可能,只有一種可能能解釋王嫻詭異的行徑。

王嫻也喜歡燕翎。

震驚之余,更多的是膈應,也不知王嫻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既然喜歡燕翎,嫁給燕璟作甚?沒得埋汰了人家耿直少年,只是各人有各命,寧晏也插手不來,不過這個王嫻,卻得給她一些教訓。

轉身語氣淡漠吩咐陳嬸子,“傳我的話,以後王婧過府,待遇降一等。”王婧不懂為客之道,那便教她做人。

大戶人家待客都是有規矩的,客人不同,迎候的婆子有身份之差,茶水也有高低之分,就連菜上幾道都是有講究的,陳嬸子笑著應是。

寧晏此舉亦是警告王嫻莫要耍心眼。

消息傳到王嫻耳朵裏,她面罩寒霜,

“不過是一點銀子而已,我還貼的起。”吩咐貼身女婢,“取兩千兩銀票送去賬房,就說王家人做客,一應支出我自個兒來,我看寧晏還要不要臉。”

寧晏這頭得了消息,明白王嫻想故意讓她下不來台,很好,拼硬氣,長房還能輸給三房。她靈機一動,也送了兩千兩銀票去賬房,放話出去,以後長房的親戚,都歸長房自個兒招待。

寧晏很巧妙地把妯娌之間的沖突,演變成三房之間的較量。

這下好了,將家底最薄的秦氏架在火上烤,她正在喂兒子喝羊乳,得了這消息,氣得心肝疼,這是神仙打架,她夾在當中遭殃。

她把孩子扔給奶娘,匆匆趕到容山堂,稟了徐氏,徐氏聽說兩個兒媳婦隔空鬥架,頭疼不已,派邵嬤嬤去見寧晏,意思是讓賬房都給退回去,哪有讓媳婦貼錢待客的。

寧晏卻笑著回,“哪裏的話,各房的客人自己款待,也不是沒有先例,聽聞韓國公府就是這般行事的。”

徐氏便知寧晏是鐵了心整治王氏,順帶貼補公中。她不是沒有法子化解,只是這麽一來,徹底跟寧晏交惡,不能這麽做。

這兩個兒媳婦的脾氣,徐氏也曉得,一個賽一個硬氣,勸是勸不住的。

最終與秦氏道,“這樣,你出一千兩,娘貼補你一千兩,”也不好讓老二媳婦落人下乘。

秦氏氣得咬牙切齒,不情不願送了兩千兩銀票給陳管家。

過了不久,徐氏也送了三千兩銀票到賬房。

寧晏得了陳嬸子稟報,躺在藤椅上哭笑不得,先前她通過各種法子,將缺口縮減至九千兩,今日陰差陽錯給補齊了。

兩千兩銀票對於長房來說,是九牛一毛,寧晏樂意做個表率。

秦氏那頭氣得直摔枕頭,夜裏撞見王嫻散步時,冷嘲熱諷道,“三弟妹自個兒與寧晏別苗頭,還連累了我,咱們兩房是什麽家底,能跟寧晏拼嗎?你如今一身輕,不知柴米油鹽貴,待生下孩子,便曉得其中艱辛。”

王嫻也不是好招惹的,扶著肚子冷聲道,“二嫂這些年貪了公中不少,奉獻兩千兩銀子怎麽了?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

秦氏反而被噎個半死,氣沖沖離開了。

王嫻也沒管她,扭頭回了三房。

她硬氣歸硬氣,也不見得樂意被寧晏利用,只得吃個悶虧。

國公爺得知此事,覺得不像話,這事聽著公平,實則最吃虧的是老二老三,吩咐賬房將銀錢退回去,哪知五位管家耷拉著腦袋,誰也不應聲,只道賬房缺口大,寧晏當家難,國公爺也該體諒些。

這還是管事們第一次違拗他的意思,這個家他已經做不了主了?也知道是老大媳婦深得人心的緣故。

國公爺苦笑,只得作罷。他又好面子,各房都是女人當家,女人掏銀子,男人怎麽辦,國公爺下令,每位少爺的月例三份減少一份,應酬等人情往來,也酌情減少,

不僅東府如此,西府的二房三房也跟著一並削減開支,為了一視同仁,燕玥大婚的預算也被削減了一千兩。最後連著仆從的四季衣裳也裁減了一套。

這下好了,整個國公府炸開了鍋。

人人背地裏指著王氏罵。

寧晏坐在明熙堂的軟塌,清清爽爽喝著燕窩粥。

她一直在尋求機會削減府內開支,卻知此事難度極大,怕遭來各方埋怨,沒成想今日陰差陽錯借著王氏的機會給達成了。

往後這個家,便好當多了。

她由衷松了一口氣。

燕翎今日下午就在書房忙碌,江南發生糧荒,太子果然應付得吃力,燕翎見不得三皇子一黨將幾百萬生民捏在掌中當棋子,正在暗中布局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