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4/5頁)

於是便交待寧晏,“身子是大事,好好養著,府上的事能放手則放手,沒有你天也塌不下來,上頭還有當家主母,為難的事讓她去拿主意。”

燕翎與徐氏相處多年,把繼母的心思看得很透,為人面面俱到,比誰都會躲懶,哄著秦氏操持兩年家,又私下貼了五千兩,籠絡了人心,自個兒得了舒適日子過,燕翎不希望妻子被她拿捏。

寧晏聽得丈夫這話,百感交集,心頭跟著和軟下來,扭頭與他遞了個笑眼,“我明白的。”燕翎一直沒太把中饋當回事,大約是寧晏要管他支持,不管他也無所謂,寧晏卻不敢苟同,燕翎畢竟是外男,不懂得內宅的門道,上頭是嫡親的婆母,她樂意躲懶,偏生是位繼母,各人都有私心,寧晏一旦讓一步,對方就能將她蠶食得一丁點兒不剩,她如今是局面大好,不能放權。

又轉移話題道,“先前之所以未能懷上孩子,大約是宮寒所致,眼下老太醫給我調理身子,等三月後便無大礙了。”

燕翎聽了這話,眸色重重,她一心要孩子,等有了孩子,心思定挪到了孩子身上,越發沒了他的地兒,久而久之,也不知是何光景,他更期望二人在情投意合時再要孩子,父母心有隔閡對於孩子來說不是好事。

寬大的手掌替她暖著小腹,俯首啄了啄那骨細豐盈的肩頸,以解幹渴,

“孩子的事不急....”

寧晏只當他寬她的心,在他懷裏轉個身,面朝他,“怎麽能不急,你今年也二十二了...”

燕翎心頭一哽,見她明眸皓齒,嬌靨如花,瑟在他懷裏,似枝頭染了朝露的骨朵兒,“我等得起,”末了指腹將她發梢撩開,嗓音在夜色裏繾綣,“我想等我們再好一些....”

寧晏心頭微震,再好一些.......她明白了,他還在介意那樁事...

她目光垂下,眼眸漸漸覆著一片蒼茫。

非得她含著他親一口,事情才能過去?

寧晏用了老太醫的藥,小腹果然沒先前那般繃緊,身子也跟著松乏不少,午膳過後便在院子裏散步,每每來了小日子,她便不出門,徐氏那頭遣人告罪,議事廳的事由管事們操持,遇疑而不決的大事方來尋她,她不會傻到像當初的秦氏那般,月子裏還強打精神管理家務,如今落個年紀輕輕生了眼紋的後果。

何管家夫婦出事後,寧晏讓秦氏的那個心腹婆子管著府上刑罰,提拔丁婆子管采辦,又從燕翎底下那些管事中,擇一成熟賬房巡視莊鋪收益。

寧晏掌家的時限雖不長,可她規矩立得好,以本事服人,底下的管事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主,以前秦氏外強中幹,事無巨細過問,他們面上奉承著,私下憊懶不堪,事事讓秦氏去拿主意,到了寧晏這裏,大家反而小心謹慎,譬如這三日,寧晏不曾在議事廳露個面,只立下規矩,但凡有人在她歇息時偷雞摸狗,從重處罰,底下人的一聲不吱,服服帖帖當差,哪怕遇著問題了,大家商議著解決,等閑之事不敢去煩她。

燕翎一片果莊送來幾車果子,有葡萄,蜜瓜,黃桃,李子等,寧晏吩咐雲旭分成幾簍子,往各房送一些,余下留一點好果子給公主和雲蕊之送去。

如月這個小機靈鬼悄悄帶著人先去挑,這會兒三個小丫鬟各自摟了一籃果子回來。

如月瞥見她在廊廡曬太陽,蹦蹦跳跳抱著籃子過來,用手帕擦了一個李子遞給她,“姑娘,您嘗嘗,這李子皮薄水嫩,好吃得很。”

寧晏月事還未幹凈,吃不得酸果,往籃子裏覷了一眼,吩咐如霜給她切一盤蜜瓜和黃桃,如月將籃子塞給如霜,抱著寧晏胳膊說起了八卦,“姑娘,奴婢剛剛在前院看了一出好戲。”

“什麽好戲?”

主仆二人慢悠悠沿著墻根走,

“大小姐的婚事不是艱難麽?程王世子咬著她不放,今日清晨派人將上門來說親的兩個媒人給打跑了,把國公爺氣得不輕,吩咐三少爺將程王世子給趕走,三少爺敢情好,一面將人往大街上轟,轉背與程王世子勾肩搭背往明宴樓喝酒去了。”

“大小姐這會兒氣的直哭,正在容山堂鬧呢。”

寧晏不由感慨,燕玥自小被驕縱長大,父親威望隆重,上頭還有三個兄長撐腰,原以為她這輩子該是順風順水,不成想婚事遲遲定不下來,可見萬事沒有個十全十美。

燕翎離開這三月,府上因這事鬧得不可開交。

韓國公府門楣高貴,三少爺也一表人才,只是韓家後宅水深,婆母厲害,徐氏擔心女兒受委屈,對韓家並不熱衷。

淮陽侯夫婦只有程毅這個獨子,視如命根子,後宅裏也幹幹凈凈,沒有糟心的妾室添堵,侯夫人放話,只要燕玥嫁給程毅,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徐氏對這門婚事很滿意,偏生燕玥不肯,那程毅愛慕戚無雙多年,以燕玥之心高氣傲又如何肯嫁,徐氏拗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