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5頁)

“........”

方氏全然沒料到燕翎當著長輩的面,說出這樣露骨的話。

寧晏也滿臉愕然,她眼睫輕眨,飛快地看了一眼燕翎,這廝說出的話旖旎曖昧,眼神卻分明冷清。

明白了,這是想替她推脫過去。

不管怎麽樣,都是感激他的。

寧晏定了定心神。

方氏下巴好半晌才合攏,她深吸著氣,決定據實已告,

“世子,不瞞你說,我此次前來,是奉老太太命,欲將晏兒帶回去教導,聽說她在行宮犯了錯,得罪了世子爺....”

燕翎將茶盞擱下,正襟危坐打斷她,“她犯了什麽錯?”

方氏哽了一下,有些摸不準燕翎的態度,那事在京城已經傳開了,全京城都知道寧晏不喜歡燕翎,他是怎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說這些話的。

“世子,你想必不需要我重復吧...”

燕翎神色巋然,語氣沒有半分遲疑,“我需要。”

寧晏差點摔了手裏的茶盞。

燕翎余光瞥了她一眼,鎮定自若道,

“我需要寧二夫人告訴我,是何人在亂嚼舌根,陛下口諭,不許任何人以訛傳訛,我正好查清楚,揪了那人舌頭。”

方氏不知寧晏給燕翎下了什麽降頭,能讓燕翎不顧臉面維護她,又在聽到最後那句話時,生出幾分毛骨悚然,

“也不是啦....”

燕翎似笑非笑問寧晏,“對了,寧家也有姑娘去了行宮,不知是何人?”

寧晏看了一眼二伯母漸漸發僵的臉色,淡聲道,“是我二姐寧雪。”

方氏差點從圈椅裏滑下來,“沒沒沒...沒有的事,是我聽錯了,行宮什麽事都沒有,什麽都沒發生....”她慌忙站起來,生怕燕翎揪著寧家與寧雪不放,回頭若安了欺君之罪下來,吃不了兜著走,連忙跟徐氏告退,

“老夫人,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攪了,改日再來拜訪....”

手帕都忘了拿,扭著腰肢匆匆忙忙沖了出去。

寧晏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沒有半分喜色,反而覺得丟臉。

告別徐氏,夫妻倆一前一後往明熙堂走。

寒風獵獵,燈影綽約。

寧晏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望著走在前面的男人,他系上那件玄色的大氅,如聳峙的山嶽。

燕翎雖在二伯母面前維護了她,可臉色是難看的。這相當於又被人揭了一次傷疤。

給他添麻煩了,寧晏心中很不好意思,想追上去與他道謝,卻見他快步轉入月洞門後,去了書房。

果然生氣了。

寧晏悻悻地回了明熙堂,先用了晚膳,在院子裏轉悠半天消食了,回到內寢便打算歇著,她這人自小極有定力,從不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費心,二伯母的事並沒往心裏去,到了點便昏昏入睡,只是臨睡前想起燕翎,也不知他如何了,念著他今日受了氣還幫了她的忙,寧晏吩咐如霜備了一碗燕窩粥送去書房。

這是寧晏頭一回往書房送食盒。

燕翎看了一眼銅漏,天寒地凍,不想讓寧晏久等。竹葉落盡,樹影斑駁。燕翎提前結束公務,披著夜色回了明熙堂。

更深露重,這一路肩頭沾了些露氣,光芒淺淺灑下,如有微霜。

榮嬤嬤恰恰忙完退出來,瞧見他回來了,愕了一下,旋即施禮要去喚寧晏,話還沒出口,被燕翎支使開了,榮嬤嬤欲言又止終是退下。

燕翎款步進了東次間,屋子裏留了一盞昏黃的宮燈,卻不見寧晏蹤影,便掀簾往內室瞧,他身量高大,恰恰就將那片光影給擋住了,模模糊糊瞧見床榻外側睡著一個人。

短短這一瞬間,仿佛拉得很長。

他就這麽看著睡熟的妻子,從齒縫擠出一絲澀笑。

人家根本沒等他。

燕翎輕輕將簾子放下,自個兒去浴室沐浴。

寧晏被嘩啦啦的水聲給吵醒,揉了揉眼睛瞧了一眼簾外的光色,懵了一瞬便反應過來,燕翎回來了,連忙披上外衫再夾一個襖子跟了過去,到了屏風口也不敢進去,踮著腳在外頭輕喚,

“世子爺,可需要我伺候?”

燕翎沒理會她,穿好衣裳便出來了。

換了件蒼青色的袍子,松垮地搭在身上,雖是該遮的都遮住了,卻沒了平日那股肅整,頗有些放浪形骸之狀。

燕翎平日不是穿深湛色的袍子,便是玄色的長衫,人本就是冷雋的,穿著那樣的衣裳更添了幾分生人勿進,而眼前這件蒼青色的衣袍,廣袖寬衫,襯得他眉目如畫,俊逸非凡,自有一番賞心悅目。

寧晏明眸輕眨,便有些移不開眼。

燕翎原本也沒什麽,只是瞅見她這不爭氣的模樣,心裏戾氣橫生。

瞧瞧,換了件顏色偏亮的衣裳,她就傻眼了。

喜歡五陵年少這話果然不假。

燕翎黑著臉徑直去了內室。

寧晏只當燕翎還在為二伯母的事生氣,今日麻煩了他,正要謝他呢,先哄一哄,杏眼彎彎跟在他身後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