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第2/2頁)

“有些人別說欺師滅祖了,連牽牽師姐的手都能算過年,倒是有些可憐。”

越長歌雙手環著,飛了她一記白眼。她壓低聲音道:“說話這般刻薄的,想來是雲長老了罷。”

雲舒塵佯裝沉思,一指戳入臉頰:“嗯?這裏幾時還有姓雲的長老?”

“別裝了。”越長歌輕嘖一聲:“你年輕時候可沒有六百年後心肝黑。”

暗處走出來一個影子,卿舟雪穿得整齊一些,看起來剛才已經理好了儀容。

不知為何,雲舒塵的呼吸微微一僵,看起來並不是很想讓卿舟雪聽到她們二人之間的談話。

越長歌留意到了她神色的變化。

“這麽大的事情,怎的一點都不告訴……”越長歌笑了笑,有意頓在此處。

果然呢。卿舟雪還不知道這事,雲舒塵遮遮掩掩的。這事態變得愈發好玩兒了。

雲舒塵忽地一把擁住卿舟雪,與她耳語道:“卿卿,我們回去。不要和這個壞女人打交道。”

卿舟雪察覺到了她有一絲緊張。

“沒事。”

她大抵也明白是因為什麽,唇角微微翹了一下。很快又克制地放平。

越長歌意味深長:“看來是有些年輕人的小秘密,藏著掖著,沒有與長輩交代?”

“……嗯。”雲舒塵面上依舊尋常,她垂眸思索一番,自衣袖裏掏出來了個玩意,冰冰涼涼的,塞入卿舟雪手心。

卿舟雪看清了那物什的式樣後,微微一愣,古舊的記憶襲上心頭。

這不是她十八歲雕給雲舒塵的小蓮花墜子麽。此經多年,紅繩已經褪色。

而師尊那時候從未戴過。

卿舟雪以為她看不上這等粗制濫造的小玩意,因此以後便沒有再做這些首飾。

這個……

又是從何處尋來的?

“自記事起就跟在體內,像法器一般。”雲舒塵將卿舟雪的掌心合攏,故作不解:“卿卿,這是何物?”

她試圖把話頭引開。

雲舒塵知道,卿舟雪見了這個,注意力一定會順其自然地挪過去的。

卿舟雪沉默片刻,撫上那無暇玉質,直至溫熱,感覺不到冷意,隨後便撩起她頸後盤繞的青絲,將其系好。

“戴著吧。”

系完後,卿舟雪的手相當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旁,輕輕拍了拍,“不是說喜歡蓮花麽。”

越長歌往後退了一小步,這卿卿我我的酸腐氣息,實在是……讓人瞧得眼珠子疼。

“那日的東西是塵兒做的。”卿舟雪嘆了口氣,擡眸看向越長歌:“小孩子頭一次學廚藝,上不得台面。但是她說特別喜歡越師叔,非得讓我送過去。”

“那可太孝順了。”

與此同時,雲舒塵的神識內傳來一道聲音,像是尋著了什麽樂子:小塵兒,這次讓你岔開話題,下次呢?

雲舒塵半邊臉埋在卿舟雪的頭發裏,聞言,眼底忽地多了絲惱意。

不準告訴她。不準對外聲張。如若讓本座發現第三人知道此事——

嗯?就怎樣?越長歌嘲笑道:你還能揍得過我不成?

那邊冷哼一聲:我雖不能,但她未必。

越長歌呵笑:我的確打不過卿師侄。但打不過還不能跑?

你家卿卿可不會下死手。

雲舒塵嘆了口氣:一報還一報,你我扯平了。就此了事。

越長歌雙眸微眯:本座覺得自己受到的傷害遠大於你。不能了事。除非……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摁上了胃,這樣一貼,就有些冒虛汗。

雲舒塵警覺道:除非什麽?

越長歌若有所思,聽那群姑娘們說你,嗯——不若給本座去黃鐘峰跳支小舞唱個小曲兒觀賞一下。

不可能。

那簡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雲舒塵幹脆利落一句話,越長歌嘖了一聲,兩人就此談崩。

有人說歲數大了又沒事幹,反倒容易幼稚起來。

為了輸贏較勁許久,仿佛又回到了容不下屁大點事的年輕氣性。雲舒塵連夜正思索著法子,她想著越長歌日後倘若要風平浪靜地過日子,做人便不至於如此決絕。

可是越長歌不是一般的人物。

之後事態鬧大了,林掌門也莫名知曉了此事。

越長老逗弄了失憶的雲長老,哪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雲長老很快便設下一局害得越長老差點上吐下瀉。又誰知越長老破罐子破摔,當夜便扯了個橫幅飄在黃鐘峰上……

林掌門這些年也算見過不少風浪,這一次,面對著兩位師叔的鬥爭,饒是她也陷入沉默。

山上的罡風吹得那紅布獵獵作響,飄揚起來,整個太初境都能清晰地瞧見。

其上用瀟灑的大字寫著——

恭迎雲長老重歸太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