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第2/2頁)
“先前是說——”
嘴被一把捂住。
緊接著,親吻就落上了她的額角,擦過她的眉梢、壓過眼睫。
“你當我好騙?”
“但凡有這種‘可能’,難道敢說毫無關系麽?”
鬢角邊被蹭了幾滴滾燙的淚珠,她一面顫抖著吻她,一面低喃道:“那個人是誰?前道侶也就算了,為什麽別人也能快我一步?”
卿舟雪握上雲舒塵的手腕,緊緊閉著眼,示意她松開捂她的手。
不是在問她麽?這樣怎麽說話。
“你為什麽不說話。”
這樣怎麽說話?
趁著她用力微松,卿舟雪終於得以用一種不刺激到她的方式,偏開了頭,結果還沒開口又再次被捂緊。
還比之前捂得更嚴實了些。
她眸光漸冷,雙頰酡紅:“是不是根本不屑於告訴我?”
她要她如何說話!
卿舟雪最終沒有辦法,蠻力拽開了那只手,將一口氣暢然呼出,直起腰身,一把摁住了雲舒塵的雙肩。
“怎會有別人?”
她的手掌向上捧去,撫去她眼角的淚花,溫聲道:“不哭。只有你一個。”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傳來些微的抽氣哽咽聲。
“不信。”
她憤而擡起衣袖,撇開卿舟雪的手,一點點沾著自己的眼角,企圖將滿面狼藉擦幹凈。
這種話術她話本裏見得多了。先哄著一個,再想套下一個,無非是騎驢找馬。
這話說得信手拈來,襯出這人簡直爛到了根裏。
她一面在心底埋汰著,一面垂眸擦著眼淚。她為先前自己如何拼拼湊湊粉飾師尊而感到羞愧。
可見不是為人師者,就一定光風霽月!
如今還氣得病了一場,頭腦疼得就像要裂開一樣。
她愈發替自己不值起來。
正一點點地擦著淚,整理著破碎的心靈。
而頭卻愈發疼痛,幾乎讓人無法忍受。
如今這一事像一個急急劈來的巨錘,將心中鎮壓著何物的磐石砸得裂開一角。
記憶……咻地閃回。
雲舒塵擦淚的衣袖堪堪頓住,僵在原處。
她捂著額角,古往今來許多幕記憶,像是墜入湖面的魚群,一個勁地往深處鉆。
卿舟雪正抵著額頭,在一旁苦思冥想該如何措辭,她全然未發現,雲舒塵的神色漸漸變得相當不自然起來。
“此事也不知該如何說起。”卿舟雪輕聲道。
那些有關魔域血脈的記憶,她若能自己想起就好了。
從前不能和她說太多,因為雲舒塵小時候一想這些,總頭疼得睡不著覺。
“月燈節那日,你與我雙修,的確可能會有孕。”
“……我不知你在說什麽,我沒有與你雙修。”
不知為何,她竟一下子也不哭了,垂著眼眸的模樣很溫順,慢慢放下了擦淚的衣袖。
卿舟雪一僵,頓覺尷尬:“……”
“誤會許是在這裏。”
她輕咳一聲,再次輕輕揉了一下塵兒的發梢,“而我誤以為你與我雙修過了。你應當想明白了吧。”
那少女乖巧地點著頭。
嗯?
還以為會哭很久,怎的突然如此懂事了。
卿舟雪正疑惑時,雲舒塵輕飄飄地開口:“師尊。我累了,況且還燒著,休息可好?”
不知為何,卿舟雪從那聲“師尊”中聽到了一絲冷笑的味道,似是嘲諷。
背脊涼颼颼的。
她暫且沒有多想,只道是這丫頭置氣還未消。
今日她還發著燒,又是晚上,還是早些放她休息較好。
端起碗來,照常給她喂下藥。
卿舟雪並未睡熟,照看了雲舒塵一夜的情況,直到天亮時,高燒終於退下。
這時雲舒塵閉著雙眸,看似睡得很熟。卿舟雪起身時,看了一眼那睡容恬靜的少女,替她再蓋好了被角。而後如往常一般,換了一身衣裳,準備去主峰參加晨會。
推門聲,走路聲,逐步遠去。
待到聽不見一絲聲響了。
雲舒塵自假寐中睜開眼,她拖著大病初愈的身子,忍著尷尬,立馬滿屋收拾行裝起來。
回想這十六年,她叫了卿舟雪十二年師尊,還險些認了越長歌為親奶奶,修習煉丹當著柳尋芹的面被炸了一臉爐灰。旁的幾個師兄雖未靠近她,但各看各的笑話。
每日更是恃寵而驕,一言不合就開哭。
更恐怖的是,她如今和整個黃鐘峰還有靈素峰的小輩們都混得相當熟悉。
那時和她們一同研究某個死女人寫的葷色話本,稱得上是揮斥方遒,豪氣幹雲。
以後這……太初境怎麽待?
雲舒塵思及此處,愈發絕望,這臉丟得宛若泰山之崩,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