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2頁)

“當真沒事麽?”她又看向她唇邊沾染的血,皺著眉,一臉不甚相信的模樣。

雲舒塵彎著唇角,與她仔細解釋一二,這才說清。

她的徒弟就此終於松了口氣,此刻手臂當真酸痛得很,她這才想起用個術法,讓懷中之人變得輕一些。

頸部一重,忽而勾了雙手臂,不多時,又有溫熱的氣息拂過。卿舟雪聽得耳邊一聲抱怨,“尚未穿鞋,走不了路。”

“抱我回去。”

“好。”她並未多想,大概覺得理因如此。

雲舒塵被她很穩地撈著,因而較為放松,只擡眸盯著徒兒精致又秀美的下巴瞧。她瞧著瞧著,微微彎了唇,又將眼睛閉上,先前被幾次三番擾醒的不快,竟在這不長不短的一段路中,徹底消融。

閉上眼,仍上方漏下來的一點光,在眼簾上忽橘忽黑地閃著。她再度睜眼時,背又靠著了床,卿舟雪抽手,又給她將被褥蓋好,免得這裏那裏又涼到。

做好了這一切,她端來一杯清茶,“師尊漱一下,口中血腥氣濃,不會舒服的。”

雲舒塵稍微將身子撐起來些許,靠坐在床頭,又接過她的茶。

“我本是喊越長歌來,”雲舒塵冷哼一聲,“誰知她什麽毛病,竟催著你回峰。”

越長歌畢竟是一峰長老,修為與她差不離。她隨手一拍,只能說是師姐妹之間的親切問候。若是結結實實施在卿舟雪身上,這倒黴孩子興許得在床上吊著口氣,躺個半月有余。

還好收住了。

人心總是偏頗,哪怕卿舟雪再怎麽擾她,或是如此大動靜地一把將她抱出去,雲舒塵細細想起,卻一下子觀感明媚許多。

“嗯。”

不知為何,徒弟現下不明不白地發了一聲,又慢慢湊過去,將她抱住。

雲舒塵的手下意識撫上姑娘的腰,又覺不對,便擡起來順了一下她垂在腰間的青絲。她自側面可以看到卿舟雪的眼睫,如蝴蝶攏翅一樣閉上,顫了幾顫,不甚安分。

“在緊張?”

被她一眼看穿,卿舟雪並不意外,手臂收攏,抱得死緊,然後才一點一點地放松下來。

沉默良久後。

“流血是很嚴重的。我聽人說,我娘死的時候就流了很多血。”她低喃道,“你要是有事,就只我一人了。”

“沒了師尊,你的師叔們也會照顧你的。還有許多師姐妹,什麽叫就只你一人?”

雲舒塵想要寬慰她,便笑道,“少看些話本子,這話說來也不嫌矯情。”

她卻搖頭,“別人各有因緣際會,說到底與我無甚相幹。現下於我而言,天底下只一個你……師尊,這不一樣的。”

雲舒塵微微一愣,片刻後輕嘆了口氣,心底就此軟成一片。

以後可不能嚇她了。

她被一片幽冷香氣環繞,全然放松,也不知不覺摟緊了她,在心底朦朧地想著,畢竟徒弟膽子這般小,小得多惹人疼。

卿舟雪微微一愣,她覺得臉頰上一軟,似是被蓮花瓣貼了一下。

雲舒塵偏過頭,仿佛剛才無事發生。她低聲說,“別動,再睡一會兒。”

她闔上眼睛,將眉梢放平,靠著的那一處有點柔軟,很是舒服。一時半會兒,讓人舍不得起身。

卿舟雪擡眼望向窗外大片暖陽,頗覺日光耀眼,看了良久,又以一種不會驚擾到雲舒塵的細微力度,緩慢地擡起手。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臉頰上刮了一下,再將手指拿回面前時,借著暖融融的光線,瞧清了上頭一抹淺紅。

上好的胭脂色。

師尊為何親她?她近日沒有筆試,也未曾奪冠,好似也沒有幹出什麽大事。

卿舟雪一下子迷茫起來。她想了想,目光落在雲舒塵的睡顏上,又尋到與自己面頰上一模一樣的位置,低頭,將這個吻嚴謹地還了回去。

“既然徒兒這般說了。”

她剛退開時,不料師尊並未睡著。雲舒塵忽然開口,悠悠就這麽一句拋來。

“不能反悔。”

她閉眼,唇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從今往後,也只有我一人……但你知道,這是何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