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4頁)

“那不是跟我的情況差不多嗎。那怎麽還問我。”

對忍不住接上話的白木汐遞去意味深長的眼神,林北又順著話題往下問:“為什麽,你們在《為誰而歌》的時候汐崽沒有照顧你嗎?”

旁邊的白木汐在抗議著“當然有照顧過了,對吧曲陽漾!”,曲陽漾向她看過去,對上一雙義憤填膺的眼睛,忍不住笑出來。

“照顧……的確是很照顧我。”她小聲說著,大概是想到了很開心的事,眼睛都亮晶晶的,“但有時候也會感覺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所以……”

所以也會覺得,想要反過來多照顧她一點。

不如說白木汐和她在一起的大半時間裏都很孩子氣。這人在台上唱著那樣傷感動人的歌,下台來卻是這樣無憂無慮的開朗樣子,無論什麽時候都精力充沛,性格熱切又天然地與人親近,做事總是出人意料的,好像和她在一起就會有很多新鮮事發生。

就像她們剛剛分到同一個宿舍時,關系還沒有這麽熟,曲陽漾整理行李時嘟囔著她的臥室氛圍燈忘記帶了,被耳朵尖尖的白木汐聽到了,很慷慨地說她有一個可以拿出來用,結果這人獻寶一樣掏出來的是個類似舞廳蹦迪用的燈球,一按亮整個臥室都是五光十色的旋轉霓虹光點,閃的曲陽漾眼前一片花裏胡哨,只覺得這屋子一下子從臥室變成了正在播放《別再問我什麽是disco》的舞台中央。

因為她那燈球的影響範圍太廣,後來連其他宿舍的選手們都被驚動了,紛紛湊過來看是出了什麽事,就地開了個小型睡衣趴,最後以燈球被年紀小但最為可靠的曲陽漾沒收告終。

而提供這種道具的不可靠成年人白木汐如是辯解:‘是我在國外打工的老板送我的,說是回國的餞別禮。這麽說起來、我在她那駐唱的時候好像確實有見過這東西。誒?問我在哪打工?在酒吧啊,在那裏唱歌來著。’

把酒吧的燈球拿到臥室來用,曲陽漾一時不知道該先說她沒常識、還是該先為臉上像是寫著單純無害四個字的白木汐竟然去過酒吧打工感到吃驚——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人確實比自己大了五歲,是個毋庸置疑的成年人,只是實在很容易忘記而已。

曲陽漾沒見過這樣的人。平時一副看見什麽都覺得開心的沒神經樣子,但在曲陽漾因為網絡上黑粉的評價而縮在被子裏哭時她也會不知所措,曲陽漾覺得哭的太醜了不肯從被子裏出來,白木汐也沒硬去掀,在淩晨兩點多的深夜去窸窸窣窣地端回一碗泡面,對著因太過難以置信而從被子裏探出頭的曲陽漾笑一笑,說流眼淚很耗費體力的,哭累了就吃點東西吧。

不知道這人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那天夜裏,曲陽漾默不作聲地把泡面吃完,聽著白木汐笨拙而不得要領的安慰,就想著真不知道該說這人聰明還是笨,一定是沒有見過女孩子在夜裏哭吧。

“……其實本來我想著,如果木汐要搬出去的話、那我也一起……能繼續一起住就好了。”

在搬家已經塵埃落定的現在,這個念頭本來是打算就一直壓在心底算作秘密的,但不知道怎麽的就說出了口。曲陽漾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忙向瞪大了眼睛的白木汐擺手:“不是、我是說合租的意思,因為之前綜藝的時候不是也一起住嗎、就是感覺還挺好的吧……”

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不知為何覺得自己底氣不怎麽足,面上也因困窘而泛起紅來。而白木汐毫無所覺,懵懵眨了眨眼,挺友好地回應她:“這樣啊,那你之前直接和我說就——”

“就?”

從右手側傳來了聲音,玉石一樣的清冷,只一個字就讓白木汐噤了聲。

“……我之前直接和你說過的。”

轉頭看去時對上沈柊瞬也不瞬的墨色眼眸,她眼底交織著某種難言的復雜情緒,眉宇間也斂起一點,低聲說:“但你不是說、不想要和別人住在一起,想要自己一個人住嗎。”

“……”

……怎麽回事,看起來氣壓超級低。這現在搬都搬過來了,她就是想對曲陽漾說兩句客套話而已,但怎麽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先把沈柊惹惱了的樣子。

有點納悶地想著沈柊平時不是會這樣直接插進她和其他人對話裏的性子,白木汐訥訥點了點頭:“……確實是想要自己住。”

她說著轉向曲陽漾,挺抱歉地低一低頭:“就是這樣,抱歉啦曲陽漾,要是想來找我玩的話我還是很歡迎的。”

曲陽漾看起來也有些不知所措,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還是林北很刻意地提高了聲音匆匆作結換了話題,並殺雞抹脖一樣地朝白木汐使眼色——說到底這話題不就是他一手帶過來的嘛。雖然沒看懂他想表達什麽意思,但白木汐還是配合著換了話題。人精似的白家父母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暗流,但二老什麽都沒問,笑眯眯地跟著聊起其他,氣氛很快又活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