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趙桓熙晚上回到挹芳苑,和徐念安一道用晚飯的時候,便將清湘郡主之事說給她聽,並表達看法:“她生氣,我還生氣呢,真是莫名其妙!”

徐念安忍俊不禁,問他:“這個清湘郡主,長得好看嗎?”

“誰管她好不好看,總歸沒你好看的。”趙桓熙不假思索道。

“你這就有點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意思了。”徐念安夾了一片糖醋藕到他碗裏。

趙桓熙擡頭看著她。

徐念安還沒反應過來,問他:“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你方才的意思,是說你是我的……麽?”趙桓熙雙眼亮晶晶地問。

徐念安:“……我那是打比方。”

“哦。”趙桓熙眼裏的光瞬間暗了下去。

這時侯媽媽抱著寢具過來,見趙桓熙和徐念安兩個人正吃飯,便進來行禮。

趙桓熙看著她手裏的枕席,甚感稀奇,問道:“媽媽,這是要搬過來住嗎?”當初侯媽媽說年紀大了不想挪動,去了殷夫人院裏聽用,並未跟他們一道搬來挹芳苑。

“不搬過來,就來給爺和奶奶守幾個夜,也讓那些小丫頭們休息休息。”侯媽媽笑著道。

趙桓熙愈發不解了,“守夜很累麽?若是累也可不守的。若是小丫頭們都覺著累,媽媽這麽大年紀不是更累?”

侯媽媽笑呵呵:“無妨的無妨的,給三爺和三奶奶守夜,老婆子不累。”

趙桓熙還想說什麽,徐念安道:“你再不快些吃就要遲到了。”

趙桓熙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才按下疑問,火速將飯菜一扒,去找趙桓榮練武去了。

他回來時,徐念安已經沐浴過,在薔薇花架上掛著燈籠,坐在秋千上晾頭發看書。

“冬姐姐!”趙桓熙輕盈地蹦到她面前,手一擡,將一物什簪到她耳朵上方,帶來一陣濃郁的花香。

徐念安伸手摸下來一看,是一朵晚香玉。

“哪來的?”她擡眸問道。

“後面花圃裏,我在練武的時候就聞到它香了,本來想掐一枝回來給你,可是它太香了,我就摘了一朵。”趙桓熙有些不好意思道。

徐念安嗅了嗅手中那嬌小玲瓏卻馥郁芳香的花朵,道:“謝謝你,我很喜歡。你快去沐浴,沐浴完我有話對你說。”

“好。”趙桓熙聽話地去沐浴了,須臾帶著一陣澡豆香氣回來,往她身邊一坐,故意把秋千晃起來,不讓她看書。

徐念安合上書,對他道:“今日你娘讓我帶了個玉枕給你,在榻上呢,你去看看吧。”

“玉枕?我不是有嗎?”趙桓熙停下晃秋千。

“你去看看再說吧,許不是給你枕頭用的。”徐念安撇過臉道。

趙桓熙把頭伸過去看她表情。

徐念安羞惱地伸手摁著他的額頭將他的腦袋推開,道:“叫你去看枕頭,看我作甚?”

紅燈籠照著,趙桓熙也看不清她臉紅沒紅,只覺得她此刻神情有異。

他心生好奇,就去房裏看了榻上那只多出來的玉枕。

過了一會兒,他雙頰通紅地出來了。

“我娘她……為什麽……”在秋千上悶頭坐了一會兒,他支支吾吾地問徐念安。

“你娘想讓我們圓房,侯媽媽,就是來督促我們的。”徐念安道。

趙桓熙:“……”

“那怎麽辦?”

“自然要圓過去。”

趙桓熙:“!”

徐念安看到他愣住才知道自己這句話有歧義,忙道:“我的意思是,瞞過去。”

趙桓熙雙肩垂下:“哦。”

“讓你去看玉枕,是教你明白圓房到底是什麽意思,別到時候萬一旁人打趣起來,你還一無所知,漏了餡。”徐念安道。

趙桓熙兩頰緋紅地點點頭。

徐念安看著他羞答答一副小媳婦樣兒,問:“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趙桓熙偷覷她一眼,雙眸濕亮:“我聽冬姐姐的,冬姐姐說怎樣就怎樣。”

徐念安要準備血帕子,當晚沒做什麽,小夫妻倆睡在左梢間,侯媽媽睡在左次間的碧紗櫥裏。侯媽媽豎著耳朵聽了半夜,見沒動靜,實在扛不住,就睡過去了。

次日一早,徐念安給趙桓熙配了新的絡子,絡子中間系了官皮箱裏的一枚玉佩,於是沒有兩條了,只配一條。

趙桓熙看著新絡子,忍不住誇贊道:“真好看,冬姐姐,你手真巧。”

“可不能隨便轉贈旁人,這玉佩是好玉,值不少銀子呢!”徐念安叮囑道。

趙桓熙聞言,又好氣又好笑,道:“縱沒有玉佩的我也不會轉贈旁人。上次錢明兄還想用他夫人繡的荷包跟我換呢,我才不換。”

徐念安笑了笑,收拾好了就同他一道出門去殷夫人那兒。

路上有一段道旁遍植月季,花瓣底部偏嫩黃色,漸層漸染,到了邊緣已是燦爛的朱砂紅色,此時開得正好。

趙桓熙看著看著停下步子,過去摘了一朵開得最好的,返回對徐念安道:“冬姐姐,這花襯你今日穿的裙子,要不我給你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