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梁帝終於有所欣慰地緩和態度點了點頭,卻看霍厭始終沉默不表態,於是只好主動示意,“愛卿,太子已經……”

沒等他把話說完,霍厭立刻言阻。

“陛下不必介懷,不過一異族女子而已,微臣聽命娶她,不過潦草應事。”

太子聞言身姿一僵,眼神隨之暗下。

而梁帝也只好尷尬笑笑,人的確是他強塞給霍厭的,這話聽著有點不順耳,可到底是實情。

“父皇,兒臣未得傳召進宮,實際是有情況匯報。”太子迫著自己不去在意霍厭。

梁帝立刻正色,“可是暗探又傳信而來?”

太子點頭,一言一字說得清晰,“兒臣早些年在西涼商賈界域內布下的暗樁,此次細諜密件由商隊傳出,較尋常快上了半月。”

“信上言說何事?”梁帝忙問。

太子目不斜視,仿佛此番言論沒存一點私心。

“此次西涼揚旗,西涼大王子拓跋川用以激鼓兵士的口號,竟是要把西涼美人重新贏回去!半月前,霍將軍要迎娶施姑娘的消息不脛而走,西涼人聞聽後,自認為此舉為我大梁的有意挑釁,故而其下眾將甲兵也都一瞬被激起怒氣,揚言一戰雪恥。”

“西涼王上次已被霍將軍打得嚇破了膽,這回他又豈敢只憑揣測臆想便直接發了兵?”

太子言:“西涼王是不敢,可西涼的大王子拓跋川,卻是一直對我大梁心有不服,這回他直接越權,擅自領兵宣戰,可因為他帶走了西涼最後的保命兵馬,西涼人只得被迫同仇敵愾,兒臣還聽說……”

梁帝聽著這些已經足夠頭疼,聽到太子還猶猶豫豫,欲言又止,語氣不由一厲。

“還有什麽,快說!”

太子這時卻看向一旁沉默的霍厭,眼神有點意味不明。

他視線未變地開口,“兒臣還聽說,此次西涼的三王子拓跋稷,也罕見率兵來援,欲與拓跋川聯和備戰。”

“此人戰場上有何名聲?寡人以前從未聽說過,想來也不足為奇了。”

終於要說到話中重點,太子刻意揚聲,確保殿中所有人都能一字一句聽得清楚。

“父皇不知內情。據信上言說,拓跋稷與施姑娘自小青梅竹馬長大,若不是霍將軍沙場驍勇,叫西涼不得不獻美人來表誠,恐怕如今,施姑娘早已成了西涼的三王妃,與那稷王子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話落,霍厭果然灼目擡眼。

四目相對,太子看到他眼底的情緒翻湧,只覺得異樣解氣。

不管霍厭迎娶施霓是真心期屬,還是敷衍應事,結果已成定局,所以這些於他都沒有區別,他東宮太子想要的女人,最後稀裏糊塗竟叫一外臣武將得了手,這口氣,他怎可輕易咽下?

皇命是父皇下達,可他忤逆不得天子,所以,他不能叫霍厭別那麽舒服。

新婚燕爾?洞房花燭?在今晚得知自己的新娘子早就有了別的男人,這滋味應該不差吧?

懷著這樣的心思,太子昂首,快意地輕揚了下唇。

“西涼人大膽!此女既已跟過西涼三王子,竟還敢送她來上京!”

梁帝縱然氣怒,可也心知,此事關涉最深的實則是霍厭。

別說是堂堂大將軍王,就是普通男子聽聞自己新娶的娘子之前有過其他男人,還刻意欺瞞不說,心頭怕都會悶堵死。

這樁婚事畢竟是聖旨親賜,梁帝不免在意更甚,看著霍厭周身忽現的寒意,他試探言說。

“愛卿,此事若為真,此女何配進將軍府為側室?寡人不會給你找這個不痛快,你若不想要了,寡人定……”

“陛下。”

霍厭忽的出聲,聲音很沉,有威厲卻也異常平靜,可叫人聽入耳,頗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寂寧。

眾人定神,聽他言道。

“此番南北逆亂,微臣願領命北上,徹除蠻夷賊子!”

梁帝與言相相視一瞬,幾乎同時松了口氣。

先前兩人還在為率兵奔南奔北一事而僵持不下,結果太子一說西涼女與拓跋王子之間的舊日糾葛,霍厭竟是直接表了態。

如此,難題迎刃而解,南北危機亦可除。

當下,太子目光挑釁而下,面上帶笑地對與霍厭說:“大將軍胸襟敞闊,該是不會因一時氣惱而誤了軍情正事,就是個女人嘛,既心不在我大梁,將軍再覓別的佳人就是了。”

激得霍厭主動離京,太子自是存有私心,捫心而問,他並不介意施霓的往事,西涼樣子算得了什麽,真正的阻礙是霍厭。

而霍厭一走,他不愁沒有機會。

只是他這話一說出口,就連梁帝聽了都不禁生出幾分心驚。

霍厭是什麽人,依他的脾氣現在還能保持一個好臉色,已經算是稀罕事兒了,結果太子偏偏還要追問不舍,不是上趕著觸黴頭?

可叫眾人沒想到的是,霍厭此時眸光一定,竟會恣意說出驚人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