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6頁)

僵持半響,霍厭漠然轉過身去,聲音強硬完全不是商量的語氣:“我要你和我做個交易。”

施霓困惑問:“什麽交易?”

“我手臂箭傷是為救你所受,若是陰毒再次發作,你要負責到底。等我傷好,陰毒殘留盡是被除,到時你想和我撇清關系,我不會再阻。”

施霓認真想了想,道:“不是我有意推脫。只是將軍居於侯門府院,而我在宮裏,就算我答應,也不能常與將軍見到,更別說這毒祟發作時毫無預兆,我恐怕無法及時……”

她還未說完,霍厭就已轉身過來,凝眸蹙眉,顯出幾分不耐,“我只問你答不答應。”

聞言,施霓幾分猶豫,這毒不比尋常的,她若是真的答應負責,自不會只是為他熬汁煎藥,到時他毒勁犯了,只怕兩人糾葛會更深。

可眼下看他陰鷙神色,恐怕她若不點頭,定會真的惹惱他。

於是,她只好硬著頭皮暫且應下,心想著,反正兩人所處有著宮墻之隔,他又哪裏有那通天的本領,還能隨意進出後宮不成?

“去收拾行李。待進了宮,記得行事低調,別惹麻煩。”

他冷冷交代,而後轉身要走,只是臨於門口,又駐足頓了腳步。

他厲聲言道:“太子殿下和宣王最近常於宮中走動,你進宮後,不許去招惹他們。”

將軍被她氣到,眼下還真把她當作隨意攀附的菟絲花了,施霓心頭輕嘆,心想這些皇室之人她自是躲都來不及,又怎會主動湊近。

她還奢想著,最好大家都把她遺忘在宮中角落,這樣便能容她一人輕松自在地過活。

霍厭還在原地,執意等她親口表態,他目光威戾而下,甚至還帶著凜凜的警告。

施霓視線和他對上,氣勢莫名就弱下一節,於是只好順著他的話點點頭說:“好,我都聽將軍的。”

聞此言,霍厭緊繃的發沉臉色,這才稍稍緩了些。

……

在荊善給李公公接連倒下第五杯茶時,李公公嘆息著伸手一擋,面露幾分難色。

“荊副將,我知營中好物不少,這龍井茶也是上等的精品,可這一會兒,我茅廁都跑了兩趟不止,實在不能再喝,副將就莫要再熱情了。”

荊善幹笑著扯著嘴角,迎承的話張口就來:“李公公是我軍貴客,豈能有絲毫的怠慢,因著今日將軍軍務纏身,無奈耽擱了時間,公公莫怪便是給我軍最大的面子了。”

李公公在宮中伺候多年,又深得皇後娘娘信任,駕馭最熟練的大概就是為人處世之道,聽著荊善迎諛,他自是要回給相應的面子。

此番,霍家軍大聖凱旋,軍營上下受賞,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結。

更何況,霍將軍自來威戾在外,可是他不敢惹的厲害人物,除了當今聖上,恐怕連朝中皇子都有不少對他心生畏敬。

於是他忙殷笑著表達理解:“荊副將說的哪裏話,將軍若不勞神,哪有如今我大梁重創西涼,捷戰連奪數城的盛況,咱家就算在此等上一夜也絕不會有二話!此番將軍大勝,還給陛下帶來了西涼進獻的絕色舞姬,這好比天大的功勞和榮光,想必定是少不了再進爵一等,成我大梁唯一的三珠軍侯。”

少年英雄,絕代驕子。能在弱冠之年走到這個位置的,霍厭算是大梁建國以來的第一人。

就連他父親霍晟,往昔間都不曾這般鋒芒畢露過。

一盞茶飲畢,霍厭理好衣裝,終於姍姍來遲。

見主帥入帳,李公公忙恭恭敬敬起身相迎,荊善緊隨其後,當下看到將軍神色已然恢復如常時,他心頭直覺奇怪。

之前陰毒每次發作,將軍備受折磨,怎樣都要耗費一個多時辰才能勉強緩解,而這次卻如此釋緩迅速。

思及此,荊善很快寬心作想,大概是將軍體內余毒存滯不多,身子已經開始初步好轉,於是他慢慢放下心來。

霍厭進帳後,便擺出歉意姿態,這些表面關系他向來處得好,在人後,他雖是多些輕狂,但在人前,他絕對深諳為官之道。

於是,剛一對上李公公的面,他忙抱歉道:“怪我安排欠妥,才叫李公公白等如此之久,公公千萬莫怪。荊善,你速去倉庫將那件在西涼新得的銅胎畫琺瑯疊色鼻煙壺給公公獻上。”

“是!”荊善立刻領命。

將軍征戰四野,自是得寶無數,凡是出手定為不俗之物,李公公早已對此略有耳聞,卻不想今日自己也能攤上這個大便宜。

聞言後,他皺巴巴的一張臉上都快笑開了花,眼睛更是笑眯眯的成了一條縫,嘴上接連逢諛:“軍侯大人這說的哪裏話,真是折煞老奴!你是我大梁的功臣,縱是聖上在此,恐怕也不能收將軍之歉啊,如今,將軍可是有天大的尊面。”

話至此,荊善已用一剔紅精雕花梨盒裝著那鼻煙壺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