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救命啊救命(第2/3頁)

只是裴與墨不走,他們也就不走。

於是就一起看著,緊接著就越看越心酸。

裴夫人為假孩子換上漂亮的小裙子,不住地說著“小白乖。”

裴夫人為假孩子梳著頭發,因為兩根掉落的頭發懊惱自責地道歉。

裴夫人看不見裴與墨,看不見房間裏所有的人,甚至看不見她自己。

…就在裴三拾掇著裴四通風報信,裴四掏出手機正要給江璨打電話讓他來把人領走,裴與墨的手機發出小小的一聲響。

十分鐘後,療養院的白色塔尖終於被車輛遠遠地拋在後面。

從後視鏡裏看著自家老板冷淡的臉,裴四越發覺得自家老板表情平靜得難以琢磨,他知道肯定是江璨說了什麽,但不知道江璨到底說了什麽。

很快就到了市區,四周已然暮色沉沉,絢麗明亮的霓虹燈像是把夜幕燙出一個個洞,漏進夏日裏濕熱的晚風。

握著方向盤,裴四慫慫地試探問道:“裴總,我們再去…?”

裴與墨眸色沉靜,把江璨早先發給他的地址報出來。

江璨很浮躁。

他感覺哪裏不對勁。

一整天,江璨演戲時感覺演戲不舒服,喝水時感覺喝水不舒服,吃飯時感覺吃飯不舒服,台詞都有點背不進去,總跟缺了什麽似的。

但助理把背包裏東西全部拿出來看一遍,也沒和昨天前天有什麽不同。

大中午的,江璨靠在片場的墻邊,一只手拿著小風車一只手拿著劇本看。

他不能站,將軍的盔甲太厚了,稍微動作,長袍下擺就會泛出要熨鬥才能消除的褶皺。

劇本上的字像螞蟻在紙上爬,厚厚一沓,才掀開幾頁。

《太平》至少要演兩個月,夏天已經快要過去了,意味著江璨大半個秋天,都會在劇組度過。

江璨把日歷從頭到尾地翻了兩遍,躲過一個白閃閃劃過耳邊的暗器,覺得兩個月實在太長太長。

再然後去演戲,就覺得兩個月更長更長了。

《太平》劇組簡直把一分鐘掰成兩分鐘用,江璨這組剛從馬上下來,武平導演就扯著嗓子把人弄過來吵架,江璨那組剛從宮殿跪完,武平導演就嚷嚷著把人弄過來和妻子一起談天。

江璨在廁所,外邊,“江璨,江璨在哪呢 ,快過來。”

江璨在散步,不遠處,“江璨,江璨在哪呢,繼續上戲。”

江璨掏出手機,喇叭滴滴吹,“江璨,江璨在哪呢,武導找。”

江璨每次聽到熟悉或者陌生的聲音喊自己名字,總恍惚自己是武扒皮家的一頭驢,一天二十四小時上四十八小時磨的那種。

但武扒皮發誓,他最開始沒打算讓江璨從早到晚地演的。

起初就是試探一下江璨的體力,看看再怎麽安排進度才好…然後就發現了江璨哪怕是精力稍微不旺盛一點,都不至於那麽旺盛。

武平給江璨安排的第一場是武戲。

江璨毫不費勁就給搗鼓了,武術指導做了一遍,一比一還原不算,更多幾分難得的矯健力道。

足足十多斤的長木倉被耍得虎虎生風,他身手利落地一戳一挑,千軍萬馬中直取敵將首級,無人能當。

末了戰馬嘶鳴著高高躍起,場上甲光刺眼,盔下人似是踏過千百年時光,帶著騰騰黃沙和血光來到此處,“逆賊大膽,安得放肆。”

武平導演眼睛亮晶晶的,立馬就給安排了一場罵戰。

首戰成捷,奈何國力微薄,早在勝訊傳達到京都之前,便已簽下合約,並且許了公主和親。

故而,將軍堵在城門之下,擋住紅妝十裏,護著流著盈盈淚光的女子,與聞訊而來的文臣爭執出聲。

文臣們鏗鏘有力,“公主既然身為公主,受天下人奉養,本就要承當重任,維系和平的本職。”

將軍怒罵,“千古多少年來,先有妹喜妲己褒姒,後復貂蟬夷光楊玉環,國廈顛覆皆是怪責女子,社稷安穩卻贊嘆明主忠臣,如今社稷不穩,安危怎可又托付婦人一身!”

“若用女子祈求安穩,我等奮戰殺敵還有什麽意義?天下人想要這樣的太平嗎?”

文臣數人,皆身披錦繡,頭戴長弓,將軍一馬千裏,風塵仆仆,馬蹄自膝下盡是黃泥。

將軍怒斥:“吾絕不做那苟且貪生,躲在婦人身後之人!”

說著,手中長木倉丟擲而出,白光一閃,文臣胡須齊根而斷,城墻上方三寸一磚頭嗎,碎裂三半。

江璨一時入了戲,等石頭碎屑嘩啦啦地落下來,才拍拍胸口慶幸一條過。

但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劇本裏雖然是這樣寫,但一般都是用後期合成的。

誰也沒想到江璨真能把長木倉給紮進去…武平導演嗷嗷地打著鳴,還不等江璨走過來,沖上去就逮著江璨肌肉結實線條流暢的胳膊一頓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