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乾綱獨斷暴君雛形(第3/4頁)

朱元璋道:“啊,對!”

宋濂和葉錚:“……”啊對個頭!

宋濂和葉錚感到了十分的心塞。這朱大帥……怎麽說呢,暴君是暴君,就是有點憨,讓人更頭疼了。

宋濂和葉錚試圖告訴朱元璋,即使他們讀的是聖賢書,相信所有人經過教化都能成為聖人,也知道“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就算要整頓吏治,也不是直接提起屠刀這麽簡單。

朱元璋聽得直撓頭:“好復雜。”

宋濂和葉錚:“……”如果這是他們學生,他們已經上戒尺了。

朱元璋也發現自己這樣子有點氣人。他拿出敷衍自家兒子的憨厚笑容道:“如果能一勞永逸就好了。唉,我也知道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只是看著史書中的盛世,仍舊有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仍舊有貪官酷吏欺負人,仍舊有被逼得揭竿而起的人……”

朱元璋頓了頓,繼續道:“我就想,盛世都是這個樣子,我想做得更好。”

如果他和漢高祖一樣,代表著底層老百姓抗爭千年的“天命”,如果只是做到史書中盛世那種地步,他不甘心。

何況他還有個神仙兒子。

他必須、也應該能做得更好。

“當然,我也知道,光靠殺,肯定是殺不出一個盛世。”朱元璋摸了摸腦袋,得意笑道,“但我有個厲害的兒子。我先幫他把這天下打下來,把韃子都趕出去,再把貪官汙吏都殺怕。之後兒子再治國,肯定會容易很多。”

宋濂和葉錚:“大帥,你兒子多少歲?”

朱元璋豎起大拇指,露出並不太白的八顆牙齒:“五歲了!”

宋濂和葉錚:“……”

你現在就指望才五歲的兒子,你很……

兩位大文人把心中罵人的話生生咽下,仿佛咽下了一口老血,有點內傷。

朱元璋還在那裏憨笑:“宋先生,葉先生,你們是不是不走了?”

宋濂和葉錚同時嘆氣。

“嗯,不走。”

“一開始就沒打算走。”

“但大帥,你的性子還是改改吧。至少偽裝一下。”

“是啊大帥。我知道你心系老百姓,但治理國家還是得讀書人來。你若在他們中名聲太差,就算你打下了許多城池,誰來幫你治理?”

“至少裝裝樣子。史書中有許多例子,大帥,我可以為你講解。”

“雖一些讀書人迂腐,但總有能用到他們的地方。物盡其用,大帥你應該懂得。”……

宋濂和葉錚你一言我一語,苦口婆心勸說。

朱元璋啊啊哦哦地敷衍,看上去虛心聽教,但宋濂和葉錚都知道,這人絕對把他們的話當耳邊風。

朱大帥還不是皇帝,就已經頗具暴君乾綱獨斷的雛形。

兩個大文人相對嘆氣。

“那你走嗎?”

“不走。你呢?”

“濂修儒也修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呵。”……

朱元璋幹咳一聲:“他們打起來了?”

親兵:“也不算打,就是互相踹了對方幾腳。”

朱元璋失笑:“沒想到這兩個文人私下性格挺……挺有意思。”

親兵心道,再有意思,應該也不會發展到李先生那樣,揮舞著拳頭追著武將揍的地步。

應該。

朱元璋揮揮手,讓親兵退下。

他穿過徐達的院子,搶了正在庭院中吃夜宵的徐達的烤雞,一邊啃雞腿,一邊回“陳國瑞”的宅子。

祭祀後不能吃肉食懂不懂!烤雞沒收!

徐達看著朱元璋的背影,悄悄對朱元璋比了兩個中指。

朱元璋回到“陳國瑞”的宅子,啃完雞後,洗澡換衣服,穿著一身文人的寬松袍子,點起油燈,盤腿坐在榻上,從枕頭下取出《馬氏哲學》繼續看。

這本《馬氏哲學》的目錄十分混亂,朱元璋懷疑陳標是想到哪就寫到哪。

胡亂寫了一些顛三倒四讓人看不懂的內容後,陳標終於開始寫“總綱”。

第一部 分是辯證唯物主義。

朱元璋已經很努力看了,但那什麽物質意識唯物唯心,字他都能看懂,連在一起完全不懂什麽意思。

朱元璋愁眉苦臉。不愧是天書,念著和佛經的催眠程度差不多了。

算著時間,就算李貞再怎麽拖延,明日陳標應該也到了。

朱元璋把看不懂的部分翻過去,不再死磕,看向下一部分。

歷史唯物主義。

……

“阿嚏。”陳標揉了揉鼻子,“什麽味道?”

李貞嗅了嗅,道:“像是香燭紙錢的味道。”

陳標捂住鼻子:“這也太濃了。”

李貞道:“聽說大帥昨日在揚州城立碑祭奠揚州城死難的百姓,所以味道才這麽濃。”

陳標嘀咕:“他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堆上嗎?等他以後屠城的時候,他還怎麽狡辯?”

李貞疑惑:“大帥為什麽要屠城?他沒做過屠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