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亮眼的跑車消失在城市的車流中,一路疾馳,越開越偏,最後竟開到了連照明燈都消失了的路上。

刀抵在席嘉的頸總動脈上,命不在自己手上,她除了聽從,別無他法。

雖然毛力威只有一把刀,但席嘉的命就是他威脅喻幼知的最大利器。

“小女朋友,別耍花樣知道嗎?”毛力威唇角微勾,“你也不想我割她脖子的時候,血噴到你身上弄臟你衣服吧?”

喻幼知當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他殺人,只能一路沉默。

前方的能見度太低,只能看見前方是一條狹窄的小路,兩邊都是淩亂無章的枯叢,沒有任何特殊的參照物。

荒蕪的小路對向開過來一輛車,攔在了面前。

之後從那輛車上下來了幾個人,喻幼知心想毛力威還真是有夠謹慎,即使是把她們帶到了連個路燈都沒有的地方,也依舊怕她們認路記路,所以才要換輛車。

“席大小姐,開車辛苦了,”毛力威體貼地說,“好好睡一覺休息吧。”

席嘉瞪大著眼,握方向盤的手緊得像是黏在了上面,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沒回過神來。

喻幼知預感不好,這會兒副駕駛的兩側車門已經被拉開,她和席嘉同時被剛剛從另外那輛車上的幾個男人強行給拽下了車。

本能的恐懼讓席嘉回過了神,開始劇烈掙紮。

兩個男人合夥將席嘉摁倒在地上,其中一個直接往她領口處伸手扒開了她厚厚的外套。

喻幼知渾身寒毛卓立,直流冷汗,忍不住大喊:“喂,你們要幹什麽!”

這一瞬間她什麽冷靜應對都顧不上了,什麽情敵什麽仇人,她只知道有個女人被幾個男人按在地上扒衣服,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喻幼知拼力想要甩開這幾個人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桎梏,邊大喊著邊往席嘉那邊靠。

就連在一旁看到這幅場景的喻幼知都慌,更別提席嘉自己。

嬌慣的大小姐這輩子唯一吃過的癟丟過的臉都是在賀明涔那兒,她本以為被賀明涔拒絕就已經是自己人生中這輩子最大的屈辱了。

而到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叫真正的屈辱。

被摁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席嘉絕望地看著喻幼知明明想來救她,自己卻也被摁著掙脫不開。

兩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防抗的余地。

毛力威似乎是被她們給逗笑了,解釋道:“放心吧兩位小姐,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這幾個兄弟也沒興趣,就是讓你們睡一覺而已。”

說罷,摁著席嘉的另一個男人從兜裏掏出一根注射器,直接給席嘉來了針。

喻幼知神色一駭,想起了馬靜靜。

來不及思考他們給席嘉注射的是什麽,很快她也被同樣的動作給強行注射了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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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有陽光從室外漏進來,喻幼知睜眼,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席嘉的臉。

她愣了下,勉強撐著乏力的身體坐起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睡在一張破舊的硬板床上,身邊是席嘉,還沒有醒。

想要迅速推斷出她和席嘉目前的處境,然而這會兒她腦子渾噩得不行,想什麽都似乎慢了一拍,就連打量四周的眼神都顯得遲鈍無光。

這裏明顯是廢棄的建材廠,之前應該是生產車間之類的,地上到處都是垃圾,和散落著零零碎碎的鋼筋骨架以及建材廢料。

這裏太冷了,好不容易最近被賀明涔監督喝中藥才好轉了點兒的鼻炎似乎又有了要復發的跡象,喻幼知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噴嚏聲在空曠的環境裏產生回音,越發顯出這裏的陰森。

看上去很像是膽大的孩子們或者是恐怖片愛好者喜歡去冒險探索的地方。

喻幼知猜測,她大概率是被注射了鎮靜劑之類的藥物。

想到這兒,腦子似乎又更加昏沉了一些,下意識地想要擡手摁摁太陽穴,然而左手居然被擡起的右手給牽動了起來,手腕箍得很緊。

被綁了。

動了動腳,果然腳也被綁了。

看著仍在睡覺的席嘉,如果不是正在經歷,喻幼知這輩子都想不到她會有一天跟席嘉被綁在一塊兒。

動了動幹澀的唇,她兩手去推席嘉。然而席嘉看上去睡得很熟,一點都沒有要醒的意思。

如果是平時睡覺那還好,可她們前一天才被注射了不明藥物,這時候睡得死並不是什麽好征兆。

她試著喊:“席嘉、席嘉。”

空曠的廠房內激起一陣回音,然而席嘉仍是沒有反應。

喻幼知打算一腳給她直接踹下床去,只要席嘉沒死,怎麽也該醒了。

正艱難地挪動著身體,老舊的卷簾門倏地被向上拉開,放出刺耳的嘎嘎聲,喻幼知趕緊停了動作。

“喲,醒了?”

毛力威走過來,打量了眼喻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