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不愛你的一些證明。”

坐在對面的梁文非又開了一瓶酒,坐在他身邊胡睿林沒什麽防備,濺出來的酒液灑了他一手。

“梁文非!”胡睿林趕緊拿紙巾擦手,“剛才都提醒你了!叫你小心點!”

“啊——”梁文非的道歉聽起來毫無誠意,“不好意思,這瓶酒有點難開。”

“你什麽酒量?都還沒開始喝呢就已經醉了?!”

“我已經道過歉了,你不要侮辱人。”

“你的道歉聽起來太不誠懇了,我不接受。”

蘇尚航聽那兩人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扯著喉嚨在吵架,立刻加入了戰場。胡睿林轉頭看著蘇尚航,非要他評評理。蘇尚航像是生怕場面不夠亂,火上澆油地說道:“我覺得你們倆都有點喝多了。”

音樂聲也是吵吵鬧鬧的,身後昏暗迷離的燈光幾乎能掩蓋所有神情。陳不野臉上的笑容凝固,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容澄愣怔了片刻,而後才反應過來他想聽什麽。他笑了一下,以為是酒吧裏太吵陳不野沒聽清,於是微微擡高音量又重復了一遍:“小野,我覺得我們可以離婚……”

陳不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容澄表情驟變,吃痛地皺起眉,後半截話卡在了喉嚨裏。

對面兩人突然站了起來,這邊在吵架的三個人都被他們嚇了一跳。陳不野走得快,梁文非望著容澄跌跌撞撞的背影喊道:“你們去哪兒啊——”

手腕上的力道重到快要把骨頭捏碎,容澄痛得掙紮起來。陳不野轉頭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睛,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酒吧裏並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陳不野抓著容澄一路把人帶出來。不遠處停著熟悉的黑色跑車,陳不野把人塞進後車座,很快自己也彎腰坐了進去。

容澄的肩膀撞上柔軟的車座,陳不野到這時才終於松開了手。車裏沒開空調,又悶又熱。容澄手腕上已經浮現出了清晰的指印,陳不野的怒氣來得奇怪又毫無征兆。容澄沒顧自己疼痛的手腕,反而先關心陳不野:“小野,你怎麽了?”

憤怒是一瞬間的,氣勢洶洶地沖上大腦,摧毀所有的理智。陳不野覺得荒唐,可在酒吧容澄語氣裏的真誠不似作偽。此刻他迎上容澄的目光,道路兩旁的路燈照進車廂,容澄眼裏的關心看起來也很真。

陳不野伸手去抓他,容澄反射性地躲了一下卻還是沒逃開。男生幹燥溫熱的掌心覆了上來,陳不野垂下頭幫容澄揉他疼痛的手腕,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鹹不淡地開口:“為什麽突然說這件事?”

兩人靠得近了,肩膀挨著肩膀,腿挨著腿。車廂裏彌漫出淡淡的酒味,慢慢融入在這凝滯遲緩的氛圍裏。

不清晰的視線裏容澄看著陳不野的側臉,十分誠實地糾正他:“不是突然,小野,其實我已經考慮好幾天了……”

指腹下的皮肉光滑白嫩,一捏就是一個紅紅的印子。陳不野手上動作一頓,虛虛扣住容澄的手腕湊過去看他。

很突兀的,不久前秦衍晟說的那番話浮現在了腦海裏。他想到容澄的順從,心頭猛地掠過一絲涼意:“容澄哥哥,什麽叫‘我們只是朋友’?”

容澄被陳不野困在車座和他的懷抱之間,他擡起眼,呼吸間都帶著夏夜的燥熱:“……嗯?我們不是朋友嗎?”

“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

容澄並沒有領會到陳不野的潛台詞,他甚至點了點頭自覺地把這句話補充完整:“是,是小野想要幫我所以我們才結婚的。”

陳不野眉頭皺得很緊,他覺得哪裏都不對,又抱著一絲僥幸,希望容澄講的跟自己所理解的不是同一個意思。他緊緊盯著容澄,用力一拽容澄猝不及防撲進了陳不野懷裏。兩人身上有相似的香水味,陳不野摁住容澄的肩膀低下頭吻住了他。

濕熱滾燙的舌強行鉆進容澄的口腔,細細掃過他口腔裏的每一寸軟肉,勾弄著容澄的舌尖同他糾纏。容澄被他吻得舌根發麻,手搭上陳不野的肩膀想推開他。然而他被吻得頭腦發脹,陳不野順勢攥住容澄的手腕,把人抱得更緊了些。

車廂裏更熱了,這個吻裹挾著難言的怒火,容澄很快就覺得透不過氣。兩人吻了好一陣才分開,陳不野的衣領被抓皺,卻仍然沒有放過容澄。

他貼著容澄有些紅腫的唇瓣,面無表情地質問他:“現在也是朋友嗎?”

容澄呼吸沉重急促,他仰頭拉開兩人的距離,背脊熱得出了一層汗:“小野……”

他始終沒有找到陳不野生氣的原因,下意識地露出了示弱的表情。而陳不野感受到他的抗拒,擰著眉伸手掐住了容澄的下頜。

這個吻到底使陳不野找回了些許理智,他用舌尖頂了頂自己的虎牙,心尖滾著的那團火燒得他心臟怦怦亂跳。他覺得慌亂,不安,攥在手裏的東西突然失去了掌控,他不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