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婚後愛。”

兩人聊完這個話題差不多到了睡覺的時間,容澄不太清楚陳不野的作息,打了個哈欠說自己困了想睡覺,床頭那盞燈可以等陳不野困的時候再關。

陳不野巴不得現在立刻跟容澄一起睡覺,他揉揉眼睛說自己也困了,轉頭就把臥室裏唯一照明的壁燈關上了。

臥室裏瞬間陷入黑暗,白霧似的月光沿著透明玻璃照了進來。陳不野擡著頭看過去,順勢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容澄哥哥你忘記拉窗簾啦。”

容澄隨著他的動作望過去,能看見窗前照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陳不野剛吹好頭發,又習慣性的把他那一頭卷發吹得亂七八糟。遮光性良好的窗簾很快把那一點點朦朧的月光也隔絕掉了,陳不野摸索著慢慢往回走,寂靜的黑暗裏容澄出聲:“小心一點。”

他的嗓音很溫和,話裏話外透露著關心。陳不野聽得心裏發癢,摸到柔軟的被單心裏暗暗估計了一下大概的方位。

“哎呀——”

黑暗裏誰都看不到他的小動作,陳不野佯裝被拖鞋絆倒,人向前一撲就倒在了床上。躺在床上的容澄悶哼了一聲,只覺得身上一重,隔著一條薄薄的空調被那個表裏不一的男生結結實實地壓在了他身上。

“小野……”容澄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下意識地去推壓在他身上的男生,“你沒事吧?”

陳不野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低下頭去看容澄,然而即便靠得那麽近兩人也看不清彼此的面容。陳不野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都是容澄的,眼下他們兩人身上有相似的味道。借著如此好的機會,如果陳不野不做點什麽那還真對不起自己。

他擡起手去找容澄的臉頰,嘴上還要跟他賣慘:“……容澄哥哥,腳麻了,剛剛撞到床了。你等我一下……”

緊接著一只掌心帶著熱度的手準確降臨在自己的臉上,容澄愣了一下,失笑道:“小野,你幹嗎?”

陳不野已經撕掉了手上的醫用創可貼,傷口處已經結痂。他的手指虛虛劃過容澄的五官,指腹下的觸感細膩柔軟:“……嗯?哦……容澄哥哥?這是你的臉麽?我看不見……”

容澄已經找到了陳不野的肩膀,他手腕用力把這個像膠皮糖一樣的男生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陳不野順著他推拒的方向,側仰著倒在他身側。容澄被他摸得臉上一陣癢,沒忍住笑了起來:“當然是我的臉,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兩人頭挨著頭,容澄說話時的呼吸噴灑在陳不野的耳畔。就如同陳不野預料得那樣,容澄並沒有察覺出這過分親密的動作裏所掩藏的暗示,他只是以為陳不野想同他玩鬧。

“沒什麽。”陳不野隨即捏住被子一角鉆進了被窩,他假笑了兩聲,沒一會兒容澄便感覺到一個滾燙的熱源朝自己貼了過來。

陳不野自己有枕頭不用,非要跟容澄擠在一起用同一個枕頭。容澄背後是冰冷的墻壁,他被強行擠在了角落裏。陳不野把大部分的被子都給了容澄,而後者絲毫沒有成為獵物的自覺,容澄再次打了個哈欠,困得眯上了眼睛:“別鬧了小野,已經很晚了,再不睡我明天上班就要遲到了。”

“容澄哥哥設置好鬧鐘了嗎?”

“嗯,設置好了。”

“我的手已經好了,明天就可以送你上班啦。”

“好。”

假如此刻把臥室的燈打開,就能發現陳不野是以一個擁抱的姿勢在同容澄講話。容澄腦袋抵著陳不野的胸膛,也很縱容地讓陳不野睡在自己另一半的枕頭上。

兩人說話時他能明顯感覺到男生的胸膛在微微震動,陳不野嗅著容澄頭發上洗發水的香氣,感覺懷裏的人在黑暗裏轉了個身,背對著他沖他開口:“晚安小野。”

那些旖旎的心思在肢體接觸時沖破禁錮的枷鎖,在曖昧的氛圍裏變得蠢蠢欲動。陳不野默默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最後還是忍住了那些直白的話語。

捅破窗戶紙非常簡單,可這會兒陳不野倒是理智起來了,格外聰明地多思考了一下——滿打滿算他跟容澄也就相處了半個月的時間,萬一他表白失敗,容澄對他有防備心了,那剩下半個月自己該怎麽跟容澄相處?

他還有半個月時間才回家呢,就算要表白那也要等他搬出容澄家以後。陳不野微微低頭,容澄的頭發擦過他的下巴,陳不野無聲地笑了一下。

在漆黑無比的環境裏他把算盤打得叮當響,陳不野不想讓自己吃虧。他得好好利用容澄對他的縱容,說不準還能和容澄多睡上幾次覺。

所以陳不野看似很聽話地松開手,把枕頭還給了容澄,不再跟他嬉鬧。縮在角落裏的容澄聽到了那個乖巧的男生輕聲對他開口。

“晚安容澄哥哥。”陳不野撐起身子把腦袋湊了過去,他貼著容澄的背,兩人看起來像是在說悄悄話,“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