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靈草園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冬日。

這期間江魚去過好幾次信原城,不過都沒有小黑的任何信息。

倒是沙發,也開始在信原城的凡人之中流行了起來。弄得江魚每次去信原城,看到那些眼熟的家具,總有一種怪怪的割裂感。

十月中旬,夜裏下了第一場雪,也是江魚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場雪。

修士不怕冷,不過江魚非常有儀式感地給自己準備了暖和的鬥篷,大紅鬥篷,有著雪白的毛領,裹上身,再大的風雪都不怕。

姬長齡過來的時候,見她把自己裹成一團,忍不住笑:“師妹這身,倒很像外面的凡人。”

江魚剛準備出門,聞言道:“我本來就是個凡人。”

“這麽大雪,你要去哪裏?”

小花靈藏在鬥篷的兜帽裏,聞言探出一個頭來,細聲細氣地說:“我和魚魚,要出去賞雪。”

她也換了一身衣服,大紅色的襖裙,領口袖口點綴著寒露友情贊助的白色絨毛,頭發紮了兩個小髻,綴著兩個毛絨球。看著喜慶可愛得很。

姬長齡聽罷,點頭:“看著像是你會做的事情。”

他這個師妹,夏日要納涼,秋日會帶著靈獸們出去放風箏,野餐,摘果子釀果酒。

冬日,不出門找點樂趣,反而不是她了。

江魚問他:“姬師兄找我有事嗎?”

大概是靈草園冷清,這小半年來,兩人的關系倒是比之前親密了許多。

偶爾興致來了,江魚會準備一壺靈酒,幾樣點心,邀請姬長齡過來對弈賞月。她下棋水平一般,好在姬長齡也不嫌棄,每當這種時候,白鶴光明正大地幫江魚作弊,姬長齡也不管。

江魚思忖著,現在兩人勉強也能算是半個知音了吧。

姬長齡遞給她一樣東西。

江魚接過來,是一枚乳白色的玉牌,觸手堅硬溫潤,中間用銀色紋路刻了一個“令”字。

江魚看了幾遍,沒看出什麽玄機,好奇:“這是何物?”

姬長齡道:“下個月有什麽大事,師妹忘了?”

江魚眼睛一亮:“仙門大比?”

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大事,自從那次楮靈香告知她以後,江魚就記在了心裏。

她回靈草園以後,專門去找了不少仙門大比相關的信息。

這是修仙界最盛大的大會,匯聚仙道各宗最精英的弟子,每一個仙門弟子都以能參加仙門大比為榮。

江魚也很想去。

當然她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完全沒有什麽揚名修仙界的野心,她單純的想出去長長見識。

見識一下其他修仙宗門的風範,見識一下修仙界精英弟子是什麽樣子。還有靈香跟她提過的,太虛仙宗那據說能直接把太清仙宗山門比成“樸素”的壕無人性。

姬長齡點頭:“各峰參加大比的弟子已經定下來了。”

江魚把玩著手裏的令牌,問:“那這個是?”

“這個是魚長老的令牌。”

江魚一聽,樂了:“看來,我這個魚長老,還挺有排面。”

事實上,魚長老的大名,這半年來在太清仙宗弟子之間可謂是如雷貫耳。

她很神秘,突然冒出來,迅速用大量品質逆天的靈草俘獲了無數太清弟子的心。

可哪怕是藥峰弟子,都完全查探不到任何關於魚長老的蹤跡。

有人猜魚長老其實是藥峰的峰主,有人說她是某位神秘的太上長老。還有人說,魚長老肯定不是凡人,而是一株藥材化形。

不少好事的弟子還將藥峰的長老們一個一個列舉出來,推測他是魚長老的可能性。

姬長齡道:“這次大比之後,宗門或許會公布你的身份。”

江魚眨眨眼睛,會意過來:“是說,我是魚長老這件事?”

姬長齡頷首。

江魚立刻表示:“姬師兄,你聽誰說的?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的,真的。要不你跟那位說說,讓我隱藏在幕後,挺好的。”

魚長老當一個神秘的大佬,她還是那條快樂的鹹魚,多好。

比起揚名,她更在意的是:要是別人都知道魚長老是她,靈草園還能有現在的閑適日子嗎?

姬長齡問:“你真這樣想?”

江魚連連點頭。

姬長齡道:“我會和掌門提這件事的。”

哪怕江魚早就知曉,姬長齡身份不一般,但聽到他提起“見掌門”,就很吃飯喝水一樣輕描淡寫,依舊被震了震。

姬師兄的大佬程度,怕是比自己猜測的還要更高。

不過這想法很快就被她拋在腦後:不管怎麽樣,在靈草園,他就只是姬長齡。

姬長齡沒有立刻走,陪著她慢慢往前走。

江魚照慣例先看自己的靈田。

頭頂的五色結界可以擋雪,靈草們不需要擔心風雪侵襲。

之前被澆了靈雨變異的稻谷收成倒是極好,可惜江魚在信原城買了塊地,雇了一戶人家種,在沒有靈力的土地上這種子甚至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