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公館內,沈成鐸像恭迎太上皇似的迎接了張常山的到來,張常山也很不客氣地擺出了架子。

沈成鐸雖然心裏早將他罵得狗屎不如,但還是恭恭敬敬地給張常山呈上了好煙好酒美男子。

張常山懶洋洋道:“兵工廠復工了嗎?”

“復了復了。”

張常山抽著雪茄煙,噴了口煙,道:“抓點緊,如今時間緊迫,兵工廠建成了,上頭大大有款項可撥下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成鐸一眼,“到時候有你吃的一口。”

沈成鐸笑道:“那都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我這個人就是勞碌命,喜歡做事情,您只要願意讓我做事,我心裏就高興。”

“不錯,這是個好命數。”張常山手微微向前一點,沈成鐸連忙端起了煙灰缸。

張常山吞雲吐霧了一會兒,忽然將煙碾在了煙灰缸裏,道:“上去玩玩?”

沈成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都等著您呢!”

沈成鐸領著張常山上樓,到了樓上之後,張常山卻是做了個屏退的手勢,沈成鐸一怔之後心領神會,忙讓眾多美男子先行退下。

沈成鐸收斂了臉色,“張處長,有什麽指示?”

張常山示意他先坐下,沈成鐸在沙發上端正坐下,張常山背著手在他面前來回踱了兩步,這兩步踱得不緊不慢,將沈成鐸的一顆心踱得都提了起來。

張常山忽然站定,側過身,道:“小沈,你願不願意陪我演一出戲?”

對張常山的要求,沈成鐸自然是立刻答應,“這我當然願意,張處長,不知是什麽戲?還請指點。”

傅冕對張常山的了解很深入,他吃過宋玉章這一次虧,再接觸人時,不將人的底細摸得清楚明白,他絕不會輕易同人合作。

張常山早年家人全在戰亂中死了,家裏就剩個弟弟,兄弟倆的關系據說是非常之好,只是感情這種事沒個具體的衡量標準,現在的世道,別說兄弟了,父子都能反目。

張常遠如今正在業陽苦戰,傅冕有些煙草生意上的人脈關系,打聽到現在業陽的情況是兩面正在焦灼之中,城內已經快斷糧了。

宋玉章新剪了短發,起初是傅冕給他剪,其實傅冕從沒給人剪過頭發,他想他這雙手用刀如此靈活,區區一把剪刀算什麽呢?宋玉章給小鳳仙剪頭發時他也旁觀了,實在是覺得沒有什麽難度。

然而剪到一半,傅冕便覺得要糟,宋玉章的頭發被他剪得東長西短,非常的不協調,他強作鎮定,調整心態,終於是一鼓作氣徹底地把宋玉章的頭發剪壞了。

剪頭發的時候宋玉章面前沒有鏡子,剪完之後,傅冕擦擦剪刀揚長而去,宋玉章手掌一模,發現自己一顆腦袋很是刺手,立即就去外頭的水池裏照了,照了之後的結果是宋玉章擼了袖子滿院子的找傅冕。

傅冕躲在小院裏不應答,問隨從當中有沒有從前鍛煉過剪發手藝的,隨從們面面相覷,想自己有這手藝,怎麽還會出來賣命呢?

最終這問題還是小鳳仙解決的。

小鳳仙有雙巧手,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巧手難剪崎嶇之頭,只能是將宋玉章的頭發剪短剪齊整一些。

宋玉章這張臉幼時非常稚嫩可人,等到十來歲時便飛速變化,往英俊瀟灑的方向生長,十四五時已經相貌堂堂,在路上走過,要惹街邊的太太小姐們目不轉睛地看,想他像個高大的紳士,他幾乎沒有什麽美少年的時期,一直都是青年的瀟灑模樣。

如今驟然剪了個一寸長的短發,看上去類似學生頭,他忽然就有了大男孩子的氣息,若是穿上學生裝,再戴上學生帽,就是活脫脫街上遊行的進步學生。

傅冕摸了下他的頭頂,宋玉章頭發軟,剪短了依舊是很柔順光滑。

宋玉章一扭頭,不鹹不淡道:“滾。”

傅冕心知是自己理虧,蹲下身道:“好哥哥?”

“叫爺爺吧。”

傅冕笑了笑,頭往宋玉章的腹上頂了頂,“好爺爺,起來,我陪你玩玩。”

宋玉章和傅冕在院子裏“練手”。

單論拳腳,傅冕既沒有宋玉章的童子功,也沒有宋玉章那麽豐富的江湖經驗,傅冕有的是一股你死我活的狠勁,對宋玉章使不上這狠勁,所以處處落下風,宋玉章很不客氣,一拳一腳都很結實,砸在身上都是真疼。

傅冕沒有挨打的癮,找準時機將宋玉章給攔腰截抱了起來,正常來說,下一步應該是把宋玉章的頭往地上或者墻上砸碎。

“夠了吧?”傅冕抱著宋玉章,額頭上出了不少汗。

宋玉章也一樣,頭發絲上都亮晶晶的,他順勢將雙臂摟在了傅冕脖子上。

傅冕手掌一拋,宋玉章借了下力,雙腳也盤在了傅冕腰上。

傅冕笑著看滿臉都是汗的宋玉章。

宋玉章這樣更像個無憂無慮的學生了,熱氣騰騰的,叫人很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