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念橋把自己的玉扣給了嵇雪容,他給的時候很舍不得,依依不舍地瞅了好幾眼。

小幾上擺放著嵇雪容寫的字據,嵇雪容的字非常好看,像是臨摹出來的,他拿著瞅了好幾眼,底下還要寫他自己的名字,簽字畫押。

“殿下,你能不能給我念念上面寫的。”念橋指著紙條說。

嵇雪容看他一眼,對他道:“沒有什麽,是一些每月會給念橋的點心,還有月俸。”

念橋呆了一下,這是有銀子的意思?他不由得有些高興,臉上因此紅撲撲的。

他不確定地問道:“殿下,這是每月都會有銀子的意思?”

嵇雪容留意著念橋的神情,應了一聲,想了想道:“只要不犯錯,每月都有。”

“奴才不會犯錯的。”念橋能每月領到多余的銀子很開心,雖然不多,但是比他之前要好的多。

不知道別家主子是不是都這般對寵侍。

念橋開開心心地按了自己的手印,他把手印按上去,上面寫著他和嵇雪容的名字。

他和嵇雪容的名字挨在一起。

手指上還有朱砂紅印,念橋拿著字據看了好一會,折疊好藏進懷裏。

然後在嵇雪容袖子上蹭了兩下,把朱砂都蹭在了嵇雪容的袖子上。

擔心嵇雪容生氣,念橋先湊過去親了嵇雪容一下,他挨著嵇雪容像是小動物,總是親親蹭蹭。

“多謝殿下。”

念橋小聲跟嵇雪容咬耳朵,他說完便捧著自己的字據起身,打算回去放進自己院子裏。

臨走時,他提醒道:“殿下,玉墜你好好收著,不要碰壞了。”

嵇雪容說:“過來。”

念橋走到門口,於是又噠噠噠小跑到嵇雪容身邊。他如今換上了剪裁的新衣,都是鮮艷的顏色,袖口略寬,襯得他像個團子,尤其是揣著手吃點心的時候,好像小人兒書裏的團子跑出來了。

他到了嵇雪容身邊,嵇雪容解開他腰間的系帶,重新幫他系好。

這腰帶有雙扣,稍微復雜一些,念橋總是系不好。

嵇雪容的手很巧,解開在他腰間系成蝴蝶扣垂下來,念橋用手扒拉兩下,好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會撲棱。

“學會了嗎?”嵇雪容問他。

念橋收回手指,他臉上發熱,“殿下,你方才扣的那麽快,我沒有看清。”

嵇雪容意識到了,念橋反應有些遲鈍,尤其體現在學東西和做事上,總是比別人慢半拍。

他收回了手,沒有說什麽。

“殿下,我可以先下去了嗎。”念橋乖乖地問。

嵇雪容說可以,看著念橋歡快地走了,然後眼角掃到了什麽,自己袖口多了好幾道朱砂手印。

“……”

原本說嵇靈玉過幾日便能回來,念橋等了好幾日,沒有等到嵇靈玉回來的消息,倒是太學休沐結束,他要跟著嵇雪容一塊去尚書殿。

幾個月前,他還是七皇子的書童,現在又成了嵇雪容身邊的人,人還是以前那些人,念橋估計自己有的被笑話。

尤其是蕭逸雲,念橋已經想象出來了蕭逸雲的嘴臉。

他在心裏想,若是蕭逸雲敢笑話他,他就要讓嵇雪容掌蕭逸雲的嘴。

他心有戚戚,只是想想,在心裏過過癮。

念橋坐在馬車上,很快到了地方,他想問問嵇靈玉為何還沒有回來。

他進講堂時瞅了一眼,角落裏的位置一直空著,那裏安安靜靜,仿佛與眾人隔絕。

他多瞅了兩眼,然後隨著坐到嵇雪容身邊。他已經好些時間沒有來過講堂,看到紙張上的字跡有些陌生。

以往他是在下人堆裏吃飯,現在可以和嵇雪容單獨吃。

念橋吃飯吃的不少,食物完全夠吃,東宮送來的食物有十幾道,而嵇靈玉每次只有兩三道菜。

多了不方便拿。

他一直留意著下人那面,瞅見了原先千闕宮的宮人,便想打聽打聽消息。

“殿下,我要去解手。”念橋說。

嵇雪容沒有攔著他,對他道:“不要亂跑。”

他當耳邊風,從假山那邊繞過去,去了下人堆,找以前熟識的小太監打聽消息。

“耳風,你知不知曉七皇子什麽時候回來?”念橋逮住小太監問。

“不知曉,蜀郡如今疫災,你不知曉?”耳風對他道,“聽說七皇子短時間裏回不來了,蜀郡鬧鼠疫,如今又是夏天,依我看……十有八九回不來了。”

鼠疫?念橋小時候聽說過,洪水過後經常容易鬧鼠疫,人命如草芥,一旦染上鼠疫,就算不死,也會留下病根兒。

這消息他並不知道,念橋著急道:“這是你從何處聽說的?”

“宮裏都知道,太子難道沒有跟你說?興許是怕你擔心。”耳風瞅著他身上穿的料子,略有些羨慕,叮囑他道:“念橋,你現在是太子的人,可不要四處打聽七皇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