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把他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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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相處也並沒有什麽不同,雖然湯老師和他說,等合適的時候聊聊,但他一直摸不清楚,什麽是合適的時候,又該聊些什麽。

直到今天,他進到臥室裏,發現床的左側放著一張折疊床鋪,他突然覺得,現在這個時機就很好,而且很有話聊。

正巧湯詩其也下班回來了,他一動不動,等著湯詩其進門,解釋現狀。

他聽著湯老師的腳步愈走愈近,因為他的背影頓住腳步,開口時有些小心翼翼,“池烈呀,怎麽...站著?”

池烈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湯老師,你不用這麽防我,我不是那種人,不會對你做什麽。”

湯詩其往前邁了兩步,離他近了些,但仍然站在他的背後,十分耐心,“我不是這個意思,池烈,我的床本來就有些窄,分開睡你也能睡得更好一點,對不對?”

“不對,我睡在湯老師身邊就很安穩,不需要更好了。”池烈說道,語氣如同小孩賭氣一般,“你就是防著我。”

這次湯詩其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嘆氣,先把手邊的東西放好,坐到床邊,與池烈面對面。

他本想和池烈仔細分析一下,如何辨別喜歡與錯覺,又該如何停止錯覺愈演愈烈,今天他可是在網上搜了好些資料,就差去圖書館了。

可是,才開口就被打斷。

池烈稍稍擡眼,“湯老師,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明天幫我請個假吧,我出去找房子住。”

“你亂說什麽。”湯詩其皺著眉頭,不得不站起來,才能顯得自己的話有力些,“池烈呀,我沒有防著你,明知道你對我有不明不白的感情,還和你睡一張床,那樣多不像話。”

池烈不語,紅了眼眶,但和哭沒有任何關系。

他看到了慌亂無措的,為他著急的湯老師,因為剛從舞蹈班回來,還穿著汗濕的練功服,臉頰耳廓被太陽染的發紅,鎖骨上懸著未落盡的汗珠。

明明是他心思齷齪,明明是他的錯,就連現在他都在覬覦湯老師。可湯老師卻斟詞酌句,生怕哪一個字眼傷了他。

這樣好欺負,讓他怎麽能壓抑得住心裏的肮臟,以至於逼紅了眼眶,倒是顯得可憐了一點。

“池烈你別哭呀...”湯詩其完全會錯了意,更著急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著不能耽誤你,抱歉我用錯了方式。”

看湯詩其滿臉無助和委屈,池烈將錯就錯,扮著可憐,“不是湯老師的錯,明明借住已經夠添麻煩了,還不知好歹,是我的錯,我會搬出去的,湯老師你不要有負擔。”

“你別,我不是趕你走的意思,真的不是。”湯詩其擺著手拼力解釋,但池烈都沒有動搖的意思。

他沒辦法,只得當下就去把折疊床收了起來,把被褥枕頭都擺成兩份,端端正正地放在大床上。

隨後走向池烈,握住他的手腕,“池烈,你就當沒有這回事吧,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各方面都是,好嗎?”

池烈順勢將他反握住,並沒有答應湯詩其的請求,反而得寸進尺,“湯老師,你能抱一下我嗎?”

一個被傷害了幼小心靈的可憐學生,向老師討要一個擁抱,有什麽問題嗎?沒有,完全沒有。

湯詩其遲疑,池烈則步步緊逼。

“湯老師,我喜歡你這件事,讓你很惡心嗎,你是直男,所以覺得同性戀很惡心?”

“當然不是!”像是證明一般,湯詩其往池烈身前湊了幾分,“你不要多想其他東西,哎呀我該怎麽跟你解釋...”

“我不需要湯老師的解釋,你抱我一下就好了。”池烈繼續堅持。

湯詩其是心善,但不是傻子,自從那次浴室事件之後,他就總感覺的池烈哪裏不對勁,可是要讓他說吧,又說不上來。

池烈沒給機會讓他想透,放開了湯詩其的手腕,低著頭,“誰都不願意抱我,爸媽也是。”

不過簡單幾個字,他索要擁抱的用意,立馬從曖昧變成了溫情,十分利於湯老師接受。

他不在乎湯老師將他們的擁抱定義成什麽,只要到最後,他得到了就好。

湯老師一如既往看不得學生的可憐相,自責起自己剛才的遲疑和防備,上前緊緊環住池烈的腰背。

像安撫嬰孩一般,湯老師拍著他的脊背,“沒關系,喜歡男孩也沒關系。”

當下池烈特別想問一句,那按湯老師的邏輯,喜歡你也沒關系吧?

但他還是忍住了,畢竟這事急不來,眼下的擁抱顯然更值得,能抱得久一點,就久一點。

他也環住湯詩其的腰背。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與湯詩其接觸,曾經依托風而窺見的腰肢,隔著毛巾才能觸碰的肩胛,還有在床上隔著半米才能感受的體溫。

他全部都抱到懷裏了。

或許人都會因為短暫的滿足而感到舒適、懈怠,但池烈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