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年紀大經折騰,這不就夠了麽!

看著對方毫無波瀾的雙眼,小皇帝放下心來——

裴確應該是無意的!

他沒有調笑,也沒有心虛,就這麽直直的看著自己,正經的很。

既然是無心之過,自己是天子,是君上,更得有容人之量,又怎麽能計較這些!

他拋開了腦子裏奇奇怪怪地想法,繼續道:"嚴徵從北地傳回了折子,說水患得到了控制,百姓也都安頓好了。"

"是陛下的功勞。"

裴確端了杯茶水,遞給小皇帝,順勢迅速掃了一眼——

嘖!果然是……一馬平川!

比外面的青石板路都平的那種!

這小東西,到底是不是個女的!

小皇帝絲毫不知情,"還是多虧了愛卿。"

裴確盯著他的臉,點了點頭。

長成這個樣子,怎麽會不是個女的!

眉長而彎,水汪汪的雙眼,連這幾份淺薄的感謝,經由這雙眼睛看過來,三分也成了五分,五分也成了真的……

這要是再長兩歲……再長大一些……

被這麽一雙眼睛軟軟的盯著,欲語還羞地盯著,他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自己也得給他摘來!

怎麽能不是個真的!

還好他發現的早!

裴確伸手,借機捏了捏小皇帝的臉——

北周最至高無上的王座上開出了一朵含苞的花,與其讓它在雷電中嬌艷欲滴地經受風吹雨打,不如自己——

早早摘下!

*

當夜,皇帝陛下又宿在了槿蘭苑。

劉美人坐在凳子上,舀了勺糯米小圓子喂進慕容紓嘴裏,"陛下最近的心情好,連帶著食欲也長了不少!"

慕容紓咽下嘴裏的東西,點了點頭,"朕最近跟裴大人學處理政事,感觸頗多,也覺得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頓了頓,"朕很高興!"

劉美人又舀出一勺,送到他嘴邊,"臣妾可還記得,之前陛下嘴裏可是一句一個"狗賊",一句一個 "閹賊"的!"

"他這個人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可輪謀略,論才幹 ,"

慕容紓比了個手勢,"在大周,他可是數一數二的!"

"況且最近他也是真心在教朕,這份情,朕領了!只要以後他不犯上作亂,朕自會給他留上幾分情面!"

劉美人擰了擰細眉,眼中浮現幾分憂色,"裴確當年,說是喪家之犬也不為過,這個人能從一個小太監走到今天,心思深沉自然是沒得說,陛下……陛下還是要小心一些。他如今主動放權,心裏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麽?"

"朕知道的。"

慕容紓仰起頭對她彎了彎眼睛,"朕會小心防著他的!"

"陛下——"

李文忠進來行了個禮,"隱衛的人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

小皇帝面上一喜,索性飯也不吃了,"這幾天,朕光等著他們的消息了!"

李文忠去了趟門口,然後領進來一位約麽二十出頭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見到慕容紓就要跪下,慕容紓忙把他攔住,"嗚隱,不用這麽多虛禮,快說!"

"那日陛下吩咐之後,臣就率人悄悄出宮,按著陛下紙上的名單,假借白府王生的名義,拿著空水壺去借水,將他們三位一一試過。"

"說結果。"

"臣先去了幽州李家,李氏家大業大,那李公子差人把我們的的水壺裝滿,然後客客氣氣地送我們出來了。"

"而後臣又去了青州趙家,趙公子家境尚可,為我們裝滿水壺之後,又要留我們吃飯,臣一番推辭之後就離開了。"

"最後臣去了涼州白家,白公子本拿著水壺去廳內給我們灌水,結果不一會兒,他又雙手托著這只空水壺出來,朝著京城的方向拜了三拜,嘴裏喃喃,"明年三月,天降甘霖,請君屆時,再來收取"。"

"涼州白家……叫白什麽?"

"白冕。"

"倒是個細心又聰明的!"

小皇帝在屋內轉了轉,拍了拍手說:"好!明年三月,朕就等著他這場甘霖,能夠一灑大周的春闈了!"

劉美人接過依舊空空的水壺,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著,"這位白公子,怎麽知道是陛下?難道竟是壺裏有什麽玄機?"

"玄機倒算不上。"

慕容紓臉上掩不住的喜色,"這壺上沒有宮裏的刻印,原本是看不出什麽的。但宮裏的東西,就算是幾支花,也是要比外面精細的!拿著這種水壺的人,又怎麽會淪落到缺水喝的地步?"

"而指向朕的,是那句白府王生!"

"白府王生?……白府王生!"

劉美人腦中靈光一現,"白府王生!合起來可不就是一個"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