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一個棄子

風嘉渝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所以呢?你想說你是那個無聊騙人玩的小孩?而我是那個被你刷得團團轉的村民?的確很生動形象......”

“是啊,當真的狼來了的時候,已經沒有人願意相信那個孩子了......所以我現在再說愛你,你也不會再相信了......”

蕭荊羽自嘲一笑,眉眼裏是不加掩飾的落寞。

風嘉渝承認看著他這樣的神情自己的心還在隱隱作痛,但想到自己曾經在他面前那般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也換不來他的一絲心痛,便別過了眼,不去看他,防止自己生出動搖的心。

看著風嘉渝明顯在逃避的目光,蕭荊羽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風嘉渝聽著他肆無忌憚的笑聲,頓時就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耍了。

“嘖,你不會又相信了吧?你這個‘村民’怎麽就學不會吃一塹長一智呢?”蕭荊羽勾起一邊唇角,“更何況就算真正的‘狼來了’,你這麽弱的‘村民’,就算趕來了也毫無辦法吧。”

又白白被嘲笑了一番,風嘉渝氣結,只恨剛才沒有再用力點壓在他的傷口上。

雖然他沒有要原諒他的打算,但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相信了他對自己存在著一絲感情。

也是,像蕭荊羽這種人怎麽可能會有“愛”這樣溫暖的感情。

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天真了......不,如蕭荊羽說的一樣,是愚蠢。

第一次上當是天真,有了第一次,之後還被他騙了,那就是愚蠢。

但出乎意料的,他只感受到了被當猴子耍的氣憤,並沒有多少難過。

“隨你怎麽想吧,你要是覺得我會因為你的話而傷心欲絕,那你就這麽認為好了。”

風嘉渝輕舒了一口氣,然後配合地將兩只手壓在胸口上:“啊!又被你欺騙了,我真是好——難——過——啊!”

發現蕭荊羽的臉色微沉了下來,他還故意捏著蘭花指擦了擦眼角下那子虛烏有的眼淚:“嚶!嚶!嚶!”

見蕭荊羽臉色越來越危險,他才停止了這種幼稚的挑釁。

畢竟自己現在就在他旁邊,小命還被他拿捏著,他想拿自己出氣實在是容易得很,他不能太囂張。

他爬上床,卷著被子睡到了最裏面,自顧自地說:“人家都說睡覺能治愈受傷的心靈,我試一試看看有沒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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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嘉渝醒來的時候,蕭荊羽已經不在營帳內了。

如果不是身邊的床單上還印著一片發暗的血跡,他幾乎以為昨夜的場景也是一個夢。

接下來蕭荊羽又一連消失了好幾天,風嘉渝試圖離開營帳看看外面的情況,但守在門外的士兵卻不讓他離開營帳一步,也不肯告訴他外界的消息,他覺得自己要被這這種與世隔絕的感覺逼瘋了。

原本覺得還算寬敞的營帳,已經變得狹小無比,仿佛一道枷鎖將他禁錮著。

一開始他還會每天掀開簾子分辨一下是黑夜還是白天,到後來已經麻木了,每日便是醒了吃,吃了睡,睡了醒,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將他從這樣的狀態中拯救出來。

那個士兵進來的時候,風嘉渝正百無聊賴地吃著一塊白饅頭,味如嚼蠟,難以下咽。

這夥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出所料,承元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

“請您跟卑職走。”

風嘉渝聽見那個士兵說的話,激動得差點被饅頭噎著:“我可以出去了?”

“是的,請您跟卑職離開。”士兵又不厭其煩地重復了一遍。

風嘉渝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站起來,正要跟著他走出營帳,卻突然心神不寧起來,停下了腳步,警惕地盯著那個士兵:“你要帶我去哪?”

士兵回答道:“卑職奉命帶您到王上身邊。”

去蕭荊羽身邊?

風嘉渝試探著走到營帳外,原本盡職盡責守著他不讓他出去的兩個士兵沒有攔著他,看來真的是蕭荊羽的意思。

可是這個時候讓他去他身邊,一定別有目的。

自己有什麽地方是能讓他利用的嗎?難不成他還想用自己來威脅二皇兄?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他只覺得有些好笑。

用自己這個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弟弟來威脅他,還不如派人去抓柯雲楚,就算是柯雲楚,二皇兄也不一定會為他動搖,但好歹機會一定比自己大得多。

可不管他是有何目的,就算是讓他死,也比讓他一直待在那個營帳裏吃白饅頭,最後被逼瘋來得好一些。

而且說不定過兩天就連白饅頭都吃不上,只能吃餿饅頭了。

士兵上了馬,風嘉渝坐在士兵身後,惡意地問:“喂,蕭荊羽是不是快不行了,要跟我交代遺言?”

士兵一言不發,讓風嘉渝感到無趣,幹脆讓這個士兵的工具人屬性貫徹到底,趴在他背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