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溺吻

贏比賽值得慶祝,但今晚贏得太難,左正誼下場的時候心裏沒浮現出喜悅,只有疲憊。

紀決的目光頻頻落到他身上,還沒走下主舞台就已牽起他的手,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掌心。

場館喧鬧,人聲和遊戲音樂聲傳進後台,他們在休息室裏收拾東西的時候,還聽得見外面的動靜。今天這一戰夠激烈,觀眾得到了滿足。

遺憾的是,蠍子並未拿到3分,2:1的結果只有2分,也就是說,現在蠍子和SP的EPL積分都是44分,並列第三。

回基地的路上,左正誼靠在紀決的肩頭,時不時打個呵欠。

他累得不想說話,豎起耳朵聽隊友們聊天。

張自立坐在前兩排,說:“跟改皇對線真刺激,還好我變強了,不虛。”

他最近似乎找到自信,學會吹牛了。

宋先鋒道:“我可看見你被壓刀了。”

張自立一哽:“幾刀啊?我怎麽不記得?壓得少就不算壓。”

嚴青雲但笑不語。

左正誼忍不住道:“順風局都能被壓,你還好意思吹?”

張自立“嚶嚶”兩聲。

左正誼又打了個呵欠,困得眼淚都出來了,說:“回去趕緊練,行不?”

“好的,大哥,聽你的。”

張自立端正坐好,不吹了。

車輛緩緩行駛,左正誼依舊靠著紀決,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覺直睡到基地門口,左正誼是被紀決叫醒的,後者缺德地捏住他的鼻子,不讓他喘氣。左正誼在夢裏憋醒,一睜開眼,就看見紀決惡作劇得逞的微笑。

“……無聊,幼稚!”左正誼推了紀決一把,和他一起下車。

三四月之交,天氣已經熱了起來。

園區內的春花都謝了一茬,路燈下樹影幢幢,有不知是什麽品種的鳥在叫。

左正誼忽然不想進門,想在外面待一會兒。

他拉住紀決,走遠幾步,找到一條附近光照較暗的長椅坐下。

“陪我坐會兒。”他又把頭靠在紀決的肩膀上,沒長骨頭似的,偏要倚著人家。

紀決道:“你不開心?”

“嗯,有一點。”左正誼說,“今天贏得好難,我怕以後會輸。”

紀決攬住他的腰,轉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SP很強,我們已經打得很好了。”

左正誼搖頭:“還不夠好,我心裏沒底。”

他嘆了口氣,忽然說:“紀決,剛才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隊友和教練更強一點就好了,蠍子就不會這麽艱難。但哪個隊都一樣,封燦可能也是這麽想的,如果SP的中野更強,今天就沒我們什麽事兒了。退一步說,假如真有機會,把一個最好的教練和五個最好的選手放在一起,就能組成最強戰隊嗎?也不見得,八成誰也不服誰,打不出配合。”

“你想說什麽?”紀決耐心地問。

“我想說,”左正誼頓了頓,“我只能靠自己。”

這麽說有引人誤解的可能,他補充:“我的意思是,提高團隊默契是重中之重,但我能使在別人身上的力氣總是有限的,我自己應該更努力。”

“……”

紀決輕嘆一聲:“你已經夠努力了,左正誼。”

“還不夠。”左正誼說,“明天開始加訓吧,直到賽季末。”

“你現在都已經每天加兩個小時了,還要怎麽加?”

紀決皺起眉,相當不贊同。左正誼卻道:“我不管,你陪我。我除了靠自己就只能靠你,你必須要跟我雙劍合璧,聽到沒?”

“聽到了。”

紀決連連應聲,半晌,忽然道:“我不是不緊張比賽,我是覺得……”他看左正誼一眼,“你都已經這麽緊張了,如果我們私下相處的時候,我還拉著你一起著急上火,不就太累了麽?”

“剛贏一場,你先歇歇吧。”紀決側過身,把左正誼整個人抱進懷裏,“勞逸結合,親我一下。”

“……”

才說兩句正經的就開始耍流氓,紀決變態本色不改,借著椅背遮擋,悄悄把手伸進左正誼隊服的下擺中。

左正誼嚇了一跳,噌地跳起來躲開他:“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哪有人?”紀決四下掃了一眼。

左正誼擺手,“算了算了,回基地。”

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基地大門,才走上二樓,貓咪小尖就一路小跑過來,飛快地撲到左正誼腳上,殷勤得像只小狗。

左正誼陪它玩了一會兒,打了兩把單排,和隊友一起復盤比賽到一點,結束後才去睡覺。

3月的最後一天,31日。

左正誼早早起床,給自己寫了一張全新的訓練日程表。

除開戰隊要求的必要訓練環節,他把單人訓練的時間又延長了。現在他留給自己的睡眠時間是七個小時,其中包括洗漱時間。一日三餐加午休滿打滿算不到兩個小時,還有一小時運動放風,或者用作其他非常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