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直播(1)

轉會是大事,選擇下家至關重要。

比如說CQ,左正誼是否要接受湯米的邀請,當然不能只看對方開多少年薪,還得看隊友水平如何,教練組如何,戰隊打法風格,管理層作風等。這些因素都不可小視。

然而現實往往是,一般選手沒有太多選擇的空間。左正誼的優勢在於他可以盡可能地挑選適合自己的戰隊,主動權在他手裏。

但坦白說,左正誼理智上知道應該慎重選擇,實際上卻根本緊張不起來。

一是因為自信,他有信心能carry任何團隊,因此不在乎隊友和教練的水平,只要別太離譜就行。

二是因為他對WSND多少有點“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情結,這導致他無法在如今的XH俱樂部待下去,也不期待另一個俱樂部能成為他的新家。

換句話說,他也不在乎管理層了,公事公辦即可。

既然什麽都不在乎,去哪家不一樣?

所以他才會答應紀決,不出意外就去蠍子。

但選擇蠍子也並非是隨便之舉。

想要左正誼的俱樂部很多,能買得起他的卻不多。

小俱樂部統統沒戲,大俱樂部比如SP,不適合左正誼;Lion,新中單是國外剛回來的,打得好好的,沒可能換;CQ條件也好,但CQ其實和SP差不多,也是教練集權,所有選手必須執行他的戰術,不能有異議……

這樣一看,大俱樂部只剩蠍子了。

除此以外還有哪家能支付得起他的巨額轉會費和高年薪?

吃飯的時候,左正誼和紀決聊起這件事來,撇了撇嘴:“原來我的選擇也不多。”

他的臉上沾了奶油,是剛剛切蛋糕時蹭上的。

——紀決烤了一個草莓蛋糕,祝他二十歲生日快樂。

還做了幾道家鄉菜,開了瓶酒。

左正誼去年的生日在WSND過得很隆重,今年相比之下略顯冷清,但他們餐桌上的食物都是紀決親手做的,忙活了大半天,這讓左正誼很高興。

剛剛吹蠟燭許願,左正誼說:“我的願望太多了,許什麽好呢?”

紀決期待地看著他,他也看了紀決幾秒。

在這短暫的幾秒鐘裏,左正誼聰明絕頂地理解了紀決的期待。他微微一頓,故弄玄虛地說:“生日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別問,我才不告訴你。”

“……”

紀決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他許完願吹熄蠟燭拔掉扔開,把蛋糕切了。

這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左正誼只喝了一口酒,稍微意思一下。

紀決喝了好幾杯,但仿佛是喝白開水,臉上不見一點醉意。他不評價左正誼對轉會的想法,反而問:“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語氣嚴肅得很罕見,左正誼被引起注意力,擡頭道:“什麽問題?”

紀決想了想說:“假如你不認識我,我只是打野選手Righting,你會希望我成為你的打野嗎?End哥哥?”

左正誼被問得一愣:“我沒想過。”

“我明白了。”紀決嘆了口氣,“那我換個問題,你有喜歡的打野嗎?你覺得EPL第一打野是誰?”

“……”

左正誼瞄了紀決一眼:“你是不是想讓我說是你呀?”

“沒,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什麽風格。”

“我沒有喜歡的風格啊,打野差不多就行了,反正都是給我洗腳的。”

“……”

紀決笑出了聲。

但左正誼並不是在開玩笑,他在WSND的這些年,身邊的每一個打野都是他的“洗腳婢”,客觀事實罷了。

可惜WSND的日子已經結束了,左正誼不知道下家俱樂部能不能給他那麽高的自由度和話語權,也許他會被要求改變打法,他願意配合,這合情合理,但不願意配合到失去自我。

這樣一想,去蠍子可能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至少蠍子有紀決可以和他配合。

左正誼心裏幾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然而,他還沒收到蠍子管理層的回復,那邊正在考慮他的簽約條件。

——竟然要考慮這麽久。

左正誼有點不高興。

一餐結束,天已經黑了。

左正誼和紀決閑著沒事做,一起窩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放電影看。主要是紀決在看,左正誼微信消息太多,大忙人一個,他的目光粘在手機屏幕上就沒擡起來過。

紀決被冷落在一旁,時不時拿余光瞟他。

他們本來是想去紀國洋家走親戚的,但昨晚做得太狠,左正誼身體不舒服,不想出門,只好過幾天再去。到時候買點年貨當新年禮物,順便蹭個年夜飯。

紀決瞟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把電影關了,叫左正誼:“打遊戲嗎?雙排。”

左正誼仍然盯著微信,說:“要不三排?帶傅勇一個。”

“也行。”紀決不在乎多個電燈泡,他很樂意和左正誼的朋友們一起玩。他們的關系不方便公開,這是他宣示自己“身份特殊”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