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麽？水妖這麽容易被唬住的嗎？我去年好說歹說求它別靠近我，姑奶奶都喊上了，它還是冷酷無情地用它的膿包摩擦我！我惡心了整整一個月！”

“對！它沒那麽好說話的！程翎和邵彬這一組打開的考場難度怎麽好像和我們不一樣？”

“是運氣好吧？湊巧碰到一只好說話的水裏冒！”

“現在已經默認水妖叫水裏冒了嗎！”

“實不相瞞，程翎吃得好香，我也想嘗嘗水裏冒的烤魚。”

“呵，只是第一關而已，下一關他們就沒這麽好運了！水妖是最弱的妖了。”

……

程翎和邵彬吃飽喝足後還剩了十幾條魚。

程翎不想浪費，正思考怎麽帶走時，水水十分貼心地從遠處的水流搬回一個破舊的紅色水桶，也不知是哪兒漂流過來的垃圾。

水水：“桀桀桀桀桀……”

程翎說：“謝謝哦。”

邵彬：“你每句聽得懂嗎？”

程翎說：“它給我桶，肯定是讓我裝魚呀，不裝魚還能幹什麽？”

程翎盛了半桶水，把魚全都丟了進去，隨後跟水水揮手告別。

“我們要往裏面走了，下次再來找你吃烤魚。”

未料水水指著遠方，腦袋上的海草都豎了起來，在空中飄搖晃蕩，綠眼球跟彈簧式地抖動，十二根手指又指天指地的，啄木鳥式的嘴上下翕動，發出哢啊哢啊的聲音。

邵彬說：“你翻譯一下？”

正常來說，這確實很難翻譯出來。

但對程翎而言，她人雖然沒有到達遠方，但是已經感知到了遠方有火和雷的存在，以及一群人在吱哇大叫。

綜合了下水水的表現，程翎面不改色地翻譯：“哦，它說遠處有可怕的雷，能把人的頭發劈得豎起來，地上還有火，大火，能把人燒得兩眼一翻，上西天。”

水水很久沒見到過能如此準確地翻譯自己語言的人類了，感動得想哭。

邵彬深信不疑，憂心忡忡地問道：“第一關是水，第二關是火和雷嗎？”一頓，他緩慢點著頭，說道：“也是，難度確實要慢慢加大。我們……”

話還未說完，水水又表示：“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這一回水裏冒沒有表現出任何肢體語言，且以為程翎真的能聽得懂它的話，還加快了語速。

程翎沒聽懂，但是不礙事，哪怕是一座城，是個學生就要寫作業和考試，英語聽力考試聽不懂，她也是瞎選答案的。

她露出深沉的表情，拉長了語調：“嗯……”

水水：“桀桀桀！”

程翎：“哦……”

水水：“桀桀桀桀！”

程翎：“啊……”

邵彬好奇得不得了，問：“水水說了什麽？”

程翎賣關子：“你等會就知道了。”

此時的水水主動提起了紅色水桶，頂在了腦袋上，一根根水草攀爬上了水桶邊沿，固定住了水桶，兩只胳膊撐離了河道，像是狒狒用手臂走路一樣地往前走了幾步，短短的魚尾還在空中晃呀晃，旋即又扭頭看程翎和邵彬。

邵彬瞳孔地震：“水水要和我們組隊嗎？”

程翎說：“走吧。”

邵彬流下喜悅的淚水：媽媽，我果然沒看錯人，我抱對了大腿。

而此時此刻，在四號考場上巡邏的監考老師甲產生了一個困惑。

……考題跟考生走了怎麽辦？

考場外的老師們也在開緊急會議。

“啊，這樣不可以的吧？那以後每個學生都這麽效仿，還考不考試了？”

“可是規則也沒說不可以，現在臨時改規則，對程翎和邵彬也不公平。”

“水妖是最低階的妖了，跟著他們走，也不影響接下來的考試，水妖打不過第二關的兩只妖。”

“我們先靜觀其變。”

“行。”

“可以。”

“同意。”

越過河流後，是稀稀疏疏的樹林，越到後面，樹木植被越發稀少，直到全部消失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

邵彬說道：“這座無人島應該是後天建成的，專門做考場用的……”

邵彬還想說點什麽，然而話音還未出，他就看見不遠處的集聚了六七大團烏雲，壓得低低的，而烏雲之下是電閃雷鳴。

而下方有好幾個抱頭亂竄的新生。

那雷電跟鬧著玩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劈著。

有新生僥幸逃開了烏雲，幹燥的沙漠上又憑空出現了星星之火，迅速圍著學生燃燒了起來。

場面一度混亂，尖叫聲不斷。

也是此時，被火圍著的那一位學生忽然喊道：“艾古阿門提！”

水滴打濕她的鼻梁。

她一愣，旋即一喜。

“艾古阿門提！艾古阿門提！艾古阿門提！艾！古！阿！門！提！”

越來越多的水滴匯聚，化作了雨，澆滅了她周圍的火焰。

她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