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4/5頁)

她說完又將劍往裏一捅,宛無源唇角溢出獻血,流了下來,擦了下唇邊的溫熱:“阿蕪,你怎麽舍得。”

他沾滿血的手握著身前的劍刃,像是魔怔了般,嘲諷地笑了起來:“你怎麽敢為了一個外人殺我?”

“我不能讓你再傷害爹娘,烏生還有我的孩子!”她第一次握著自己的劍沒有手抖,閉著眼無比堅定地用劍徹底貫穿他的心口。

宛無源心神瞬間受到重創,他手中的劍在掌心滑落,當的一聲直接掉在了地上,他也像那把劍一般,全身的支撐都失去了,頹然地倒在地上。

宛源蕪怔然地看著自己滿手血的手,垂眸望向著躺在地上,直直地凝視著自己的兄長。

剛才所有的勇氣和恨意都被理智沖垮。

她渾身都在抖,不斷地往後退,烏生急忙起身想將她攬到了懷裏,但是她卻躲開了。

大概是這樣的打擊讓她有些應激,她站那裏手足無措地看著宛無源,唇微微顫動,想說話,卻哽咽地沒有出聲。

她怎麽也沒想到十幾年的陪伴和親情,居然走到了手足相刃的地步。

宛無源看她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的模樣,唇邊揚起笑:“阿蕪,你親手殺了我,你手上粘的第一滴血是我的血,就算我死了,你也洗不掉了。”

這像是個咒語,讓她的理智徹底坍塌,她捂著耳朵聲音都是恐懼:“你不要叫我!我不想聽你說話!”

宛無源將插在自己心口的劍,硬生生地拔·出·來,艱難地坐起來,用幹凈的衣袖,愛惜地擦幹凈,等擦到劍柄看到上面的“蕪生”,手頓了許久,眼淚就直直地落了下來:“阿蕪,這把劍是我用了十年時間,給你專門打的一把劍,你卻寫上了別人的名字,那我算什麽?”

宛源蕪目光落在那把劍上,搖了搖頭:“我們是兄妹,只是兄妹,你為什麽不懂呢!”

“兄妹?”他嗤笑了聲,“旁人不知,你會不知我們到底是不是兄妹嗎?”

宛茸茸聽到這話,不解地看向隨疑。

隨疑想到宛源蕪和宛家父母確實不太相似。

宛源蕪一時說不出話來,捂著臉,只覺得所有的話都有點不知從哪裏說起。

“你三歲才進我宛家的門,你生病了總要我陪著你睡覺,你有好吃的,也只給我一個人留,我們是彼此的唯一,依靠著對方長大,我以為我們能長久地在一起,阿蕪,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宛源蕪會想到過往,那些簡單高興地只有她和哥哥的日子,都攪得她心神一震:“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一切都是因為你太極端,把我困得喘不過氣來!我要逃離你!”

“我對你沒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只想和烏生在一起!”

她兩句話讓宛無源神情一凜,他跌跌撞撞地起身,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你為什麽要對我好,為什麽要靠近我,為什麽要給我那麽多希望!”

隨疑見宛無源已經被激的徹底失控了,沒有再拖延下去的想法,手一揚數根細繩將宛無源直接一扯,重摔在地。

他將地面的劍直接撿起遞給宛源蕪:“這裏只有你能殺了他。”

宛源蕪看著他手中的劍,知道只要宛無源死了,那些事都不會發生,她會和烏生在一起,孩子能順利長大,一切錯誤都不會有。

她伸手接過劍,走到宛無源的身邊,一雙眼睛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情緒,只是舉起手中的劍。

宛無源看著她,像是要把她刻入心裏。

“對不起,我也有錯。”她說完將劍直接刺入他的靈丹之處,強大的力量從宛無源身上全部散開。

他眼神漸漸失去了所有光彩,手擡起想抓住她的裙擺,他腦海突然閃過她穿著一身綠裙,撞到他懷裏的樣子,笑著喊了句:“阿蕪……”

宛源蕪慌亂地轉身,看向烏生和宛茸茸,宛無源因為她死了,她沒辦法如常地活下來,蒼白的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她想再看看她的烏生和孩子。

宛茸茸覺得她神情似乎不對,想走過去,下一刻就看到她將那劍拔出,直接抹向自己的脖子。

“娘!”

“阿蕪!”

隨疑沒想到她這麽激進,飛快地將她手中的劍打落,手直接敲在宛源蕪的脖子上,將她打暈,丟給跑過來的烏生。

“帶他們離開,這裏的火要控不住了。”隨疑朝烏生說。

他說完,將兩個睡醒的孩子給宛茸茸,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帶孩子安心回去等我。”

宛茸茸想到剛才的場面,眼淚在眼眶打轉,沒吭聲,手緊緊地拽著他的袖子,恨不得拽下一片衣袖,眼中都是不願意。

隨疑很想帶她離開,但是現在他必須留下來找到沈宵,問絕情蠱的解決方法,低頭直接親了她的額頭:“怕什麽?我還沒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