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2頁)

眼眸緩緩垂下。

*

這一天,殷予懷沒有再去尋梁鸝。

他滅掉了屋內的燭火,沉默地靠著門。

“殷予懷,他不要我,那,你娶我吧。”“你愛我,不是嗎?”

那時候,他背對著梁鸝,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但他聽見了她的聲音。

平靜而絕望。

鸝鸝只是在用他報復頹玉。

在鸝鸝和頹玉兩個人的故事中,他殷予懷,不過是鸝鸝用來報復頹玉違背諾言的工具。

如若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只是恰巧,那時候他在鸝鸝面前,理所當然地,他成為鸝鸝的首選。

殷予懷有些怔然,如若沒有鸝鸝的那兩句話,如若沒有那個吻之後的一切,他原是會去尋頹玉了。

他有辦法,讓頹玉回來,同鸝鸝大婚。

但是,發生了那個吻。

殷予懷遲疑了一瞬,覺得自己昨日,好像做錯了。但是即便是他,也再說不出苛責自己的話。他知曉自己天性,能夠選擇轉身離去,不去病態占有鸝鸝,已經是盡他所能了。

他怎麽可能可以推開鸝鸝呢?

當鸝鸝的手抱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他做不到轉身推開鸝鸝。

但是,他不該如此荒唐,殷予懷的眸中多了一分自責,他的手指尖已經滿是細碎的傷痕。

他像是終於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自己的珍寶,卻又因為驚擾到了它而自責。

殷予懷眸中的神色變幻,他做不出一個選擇。

鸝鸝對頹玉的失望,讓她說出了那番話,鸝鸝對頹玉的憤怒,讓她做了那些事。

但是那是鸝鸝失望傷心下的沖動之舉。

鸝鸝可以,但...他不能。

殷予懷切割著自己的心,看著它血淋淋地滴了一路。

鸝鸝可以沖動,可以隨意說出那些話,但是他殷予懷,不能當真。

婚姻大事,不得馬虎。

他需要考慮她一生的喜樂。

這個想法出現了殷予懷腦海的那一刻,他苦澀地勾起了笑。

他的眸色逐漸平靜起來,他推開門,吩咐楊三準備熱湯。

將自己都收拾一番後,殷予懷罕見地穿上了華貴一些的衣袍,雕刻著青竹的玉腰帶裹出殷予懷的腰,他擡起一根玉簪,簪住了頭發。

推開門的那一刻,擺在殷予懷面前的,有兩條路。

去尋頹玉,或者,去尋梁鸝。

到了梁鸝院子前的那一刻,殷予懷擡起了眸。

他沒有為鸝鸝選擇任何東西的權利。

是他,還是頹玉,亦或者是其他人,應該問鸝鸝。

殷予懷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小院。恰巧青鸞在廚房內忙碌,沒有看見殷予懷進了小院。殷予懷站在門前,很輕地敲了三聲門,然後推門進去了。

大廳空蕩蕩一片,殷予懷的視線停留在那架黃梨木軟塌上。

昨日還是紅木的,今日便成了黃梨木了,即便知曉鸝鸝心中會厭惡昨日的一切,殷予懷心還是忍不住疼了疼。

他站在房門外,停了一瞬,隨後推開了門。

床簾此時被放了下來,他走進,聽見梁鸝細微的呼吸聲。

殷予懷沒有再上前,他不舍得吵醒睡著的鸝鸝。

等到青鸞發現一切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殷予懷對著門外的青鸞揮了揮手,示意她先下去。青鸞如何敢下去,眸色一頓,直接喚了一聲:“公子,如何現在來了,小姐剛剛睡下,不若公子先回去,待到小姐醒了,青鸞告訴小姐,公子來過。”

青鸞聲音不輕,殷予懷坐在床榻前,能夠聽得見。

和殷予懷僅一步之隔,躺在床榻之上,向來覺淺的梁鸝,自然也聽見了。

梁鸝順著薄薄的帷幔,向外望去,看見一道白色的影。她剛從睡夢中醒來,頭有些暈,思維也有些轉不過來,她聲音極輕地呢喃了一聲:“殷予懷,你怎麽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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