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沒人敢發出喊叫聲,陽光落在人身上,卻沒人感受到一絲溫度。

那光慘白冰冷,讓人不斷落下冷汗。

守衛們像是被集體拔掉了舌頭,震悚的看向倒下的同袍。

誰也不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反抗阻攔,眼睜睜看著這個詭異的女娃一腳踹飛了阻攔她的守衛,以一種非人的速度騎在了對方身上,小小的看著沒有威脅的拳頭,一拳又一拳打在了守衛的臉上。

只靠蠻力,就讓守衛鮮血橫飛。

而那幾乎是一息間發生的事,沒人能看清那女娃的拳頭是怎麽落下的,幾乎都揮成了殘影。

等她從守衛的身上下來,轉頭的時候,臉上滿是血珠。

她舔了舔唇邊的一滴血珠,陶醉般的半眯著眼睛。

好歹她還記得這是陳侯的人,沒把人直接弄死,但也只給對方留了一口氣。

女娃妖冶的紅瞳再次看向他們:“現在能帶我過去了嗎?”

“你。”莎拉指向那個被她爬過肩膀的守衛,“過來背我,直接帶我過去。”

守衛咽了口唾沫,莎拉瞪了過去,守衛立刻屁滾尿流的撲倒在她面前,然後緩慢爬起來,背朝她蹲下,莎拉爬上了守衛的背,坐穩以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守衛背著她站起來以後,莎拉才看向那些還僵在原地沒動的人,她沖他們笑了笑,犬牙泛著寒光:“隨便你們去叫人,不過……”

她沒有把話說完,欲言又止。

守衛們卻因此汗流浹背,等莎拉被背著走遠了,守衛們才似回過神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幾人的裏衣都被冷汗浸濕,他們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後怕。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爬起來。

“伍長!”他們撲向已經被打得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守衛旁。

五人為一伍,被打得失去意識的守衛正是他們這一伍的伍長。

“我們……怎麽辦?”有人問。

其余幾人互相看看,有人小聲說:“我等剛剛應當以命相阻……”

他們是守門衛士,無論何人闖關,都應當以命相抗,可他們不僅沒有反抗,還放任對方離開,一旦被發現,這就是殺頭的大罪!

幾人幾乎是同時說:“此事……”

又同時閉嘴,雖然知道別人要說什麽,可他們都不願意當第一個把這話說出來人。

終於有個新來不久的守衛忍不住說:“那女娃一看就不是常人,恐怕是山精野怪,伍長率領我等拼死反抗,具被打暈在地,生死不知,自然不知她去了何處,也來不及稟報什長。”

“既然如此,身上無傷便無法取信於人。”守衛看向同袍。

互毆吧!

莎拉倒不知道她就打了一個,結果四個全倒下了。

她也沒有真讓守衛把她背過去,還沒下城墻,就讓對方給自己指了路。

畢竟被背著,目標還是太大了,不被發現才是怪事。

守衛的膽子已經被嚇破了,也不敢胡亂指個方向,莎拉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發現被他指著的地方確實是一棟宅子,那宅子比旁邊的低矮土屋大得多,確定對方沒有撒謊後,她很客氣的給了他一個手刀,把人打暈後藏到了一旁。

莎拉只走無人的地方,從旁邊無人的山坡上繞了一段路以後才跳上了那宅子的房頂。

·

“來!吃酒!”方面闊唇的男人安座殿上,下首是數十名客卿,他面前擺著酒樽肉排,飲盡一杯後長嘆一聲,“你們也都聽見了,如今在關外的十有就是君上。”

客卿們互相耳語,男人:“我若放君上進關,對不起左徒,若是不放,對不起陳國。”

男人又問:“你們可有計策?”

客卿中有一人高聲道:“如今左徒把持朝政,君上的梓宮明日便要下葬,新君即位在即,此時放、放先君入關,不是好事。”

“放了,國內便要亂上一亂。”客卿正色道,“將軍若真為陳國考慮,反而放不得。”

另一個客卿反駁道:“不妥,將軍,如今國內動蕩,君上又有千人可用,若將軍放君上入關,必能助君上撥亂反正,到時……”

他沒有把話說完,可坐在上首的張榕能聽懂他的意思。

守關大將自然是個極重要的位子,非國君信任之人不可勝任。

但這也是個苦差事,邊關偏僻,陳國又多年未有戰事,他國商人入關雖然必經此處,但陳國窮,百姓家裏沒有余糧,往來商人,都是與公族貴胄交往甚篤的商人,守關的將軍根本撈不到多少油水。

張榕早就不想在這兒待了。

左徒便是承諾他,待新君即位,就將他調離邊關,回去王城。

但張榕如今舉棋不定,左徒是個勢利之徒,事後反悔也有可能,可若是倒向君上……

先前客卿再次勸道:“將軍!不得猶豫,既然已然與左徒說定便不能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