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番外5

寥將軍也沒想到聽見這樣一番話,惴惴不安地擡頭向容懷望去,容懷由於高熱臉頰泛紅,但是面色平靜,撐著墻繼續聽裏面兩人的交談。

“擁你為君?”朝焱:“你,怕是不配。”

“無論容懷選擇做明君,還是暴君,他都是我朝焱擁立的君主,而你沒有這個資格。”

如此直言不諱的奚落,叫三皇子氣得臉漲得通紅:“你、你……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那你就繼續留在這裏當牛做馬吧!”

這時,容懷推門而入,屋外紛飛的細雪落在他堆雪般的發絲上,精致秾艷的臉像凝雪而生的妖物,三皇子一眼就將他認出來:“是你!新帝!”

容懷勾唇輕笑,“大越未來的君主竟然夜訪我中軍帳,孤若不親自來,豈不是顯得我瑯國不重待客之道?”

他緩步走過來,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給三皇子:“況且我們身上還有一些相似之處,這更讓孤覺得心心相惜。”

三皇子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什麽相似之處?”

“當然是……”容懷睨了一眼朝焱,笑著說:“你我二人都是阿焱的好友。”

“可孤以為,阿焱唯孤一個知交便已足夠。”

“你又如何以為呢?”

“我,嚇嚇……”三皇子還沒來得及開口,猝然雙眼瞠出,眼角徐徐流出一行血淚,耳鼻也汩汩淌一行鮮紅的鮮血,他扭頭去看那杯茶,然後雙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咽喉,直將喉嚨抓得鮮血淋漓,才仰面倒下,在痙攣中痛苦不堪地斷了氣。

寥將軍張了張嘴,看著地上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屍體遍體生寒。

唯獨朝焱無動於衷,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首,“你又打算做什麽?”

“我只是忽然醒了,覺得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容懷輕聲說:“我不想掣肘你了,阿焱,這瑯馬我打算徹底交到你的手裏,之前是我做錯了。”

一直謀劃著想要從朝焱手裏奪權,把他擠出軍營的寥將軍:“……”

“不,你還沒有醒。”朝焱卻說。

容懷以為朝焱說這句話是不打算接受自己的低頭,不願意原諒他,於是撐著額頭呢喃自語:“那你究竟想我怎麽樣呢?我都說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一直在錯,我以為自己不在乎,其實我太在乎你了,在門外聽見你們的談話……就像一直以來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在我面前,三皇子能不顧風險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他是一個有見地,有胸襟,豁得出去的人,或許在你心裏也認為三皇子比我更適合當新帝吧?”

“你這些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朝焱說:“你為什麽要妄自菲薄,覺得他比你要好?”

“我……”容懷張了張嘴,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議事廳裏一地寂靜,容懷站了一會兒,剛才站在屋外吹了一會兒外面的風雪,如今他的額頭又開始發熱,高熱燒得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他下意識繞開地上的屍體,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

朝焱追了出去。

只見容懷單薄的身影就在前方,他伸手抓住了容懷的肩膀,容懷卻踉蹌兩步,樓梯上面鋪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他直接摔了下去,朝焱猝不及防被他扯著也摔了下去,但他下意識護住容懷,兩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護在外側的朝焱,身體健碩皮糙肉厚,反而一點傷口都沒有,好好被他護在懷裏的容懷卻受到顛簸徑直暈了過去。

不過好在只是一瞬間的眩暈,被外面冷風一吹,他又醒了過來,睜開眼發現他被朝焱抱在懷裏,往回走,他注視著上方朝焱下頷骨,呢喃說:“阿焱,你是不是氣我毒死了你的好友,是我又做錯了,你別和我計較……”

“你燒昏了頭,我什麽都不和你計較,”朝焱低頭看他一眼,“不過,你既發著高燒,又為什麽一言不發,要往外走?”

容懷輕聲說:“……我只是擔心如果我當著你的面暈了過去,你會不會覺得是我,故意這樣做來博你的可憐和同情,我不想讓你再誤會我。”

朝焱說:“容懷。”

“你思慮得太多了。”

“嗯,”容懷微不可聞地從鼻腔裏面嗯了一聲,“我知道。”

“阿焱……”

“是我錯了……”

後半句話化在了風雪裏,容懷把腦袋枕在朝焱胸膛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容懷這場大病持續了將近一周,他本就不怎麽沾葷腥,邊疆條件有限,也沒辦法給他整出花樣,每天都喝著白粥,臉都迅速消瘦了一圈,這一周時間都渾渾噩噩的。

直到低燒逐漸消退,他才發現朝焱親自上陣,率領兵馬一路長驅直入,氣勢如虹,不僅吞並了周圍的小國,那些兵馬只要一聽到朝焱的名聲就嚇得聞風喪膽,屁滾尿流,甚至朝焱反將一軍,鐵騎直逼大越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