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離婚的第十二天。

楚觀南靜靜看著他,良久,他委身拉起安饒一只手,將他打橫抱起來走進帳篷裏。

安饒全身上下沒幾塊好地方,手心還在流血,染紅了身下的床單。

楚觀南不發一言幫他處理著傷口,安饒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任他擺弄,像個破布娃娃。

楚觀南擡手拉住安饒身上那件又雙叒叕露出細腰的T恤,使勁往上一拉,疼的他忍不住嗔怪一聲:

“老公輕一點嘛。”

楚觀南擡眼,冷冷看著他:“你很喜歡露腰是麽。”

安饒勉強笑笑:“你不喜歡?那我露哪裏,大腿?”

楚觀南眸子沉了沉,他走出去打了盆清水回來,二話不說把安饒那件破爛的露臍裝連同破爛的牛仔褲一並脫下來。

安饒赤裸著身體躺在那裏,擡手護住身子蜷縮起來:“外面人很多,你不會想在這裏辦事吧。”

楚觀南坐下,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按在懷裏,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打濕手中的毛巾,沾著清水給他擦拭身體。

手指揉到的地方癢得像萬蟻鉆心。

他使勁蜷了蜷身子,眼神擔心的頻頻看向門口,生怕有人突然進來。

楚觀南看著他的視線,半晌,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手在裏面試探著找位置擦拭。

明明楚觀南的手勁不大,可安饒還是覺得疼,但又說不上哪裏疼,他終於忍不住,躲開楚觀南的手趴在地上護住身體,急切道:

“疼……”

楚觀南垂著眼瞼,將毛巾扔進水盆低聲道:“你自己擦。”

他說完,連一個眼神都沒留,決絕離開了帳篷。

原文中初期的楚觀南就是這樣,雖然不是因為喜歡才和原主結婚,但從他覺得原主為他失掉清白他就娶原主為妻,足以看出,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要不是後面原主真把他惹怒,恐怕他會守著原主過一輩子。

所以安饒並不覺得他幫自己塗藥、擦拭身體是因為關心,只是他那過於誇張的責任感在作祟罷了,只要自己說不用他管,他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安饒勉強坐直身子,伸手去撈盆裏的毛巾,倏然聽到帳篷外傳來對話聲。

“觀南哥,我來看看饒饒,聽說他受傷了,他還好吧。”林景溪的語氣漫著一絲焦急。

楚觀南的聲音還是那樣淡漠:“他沒事,你早點休息。”

“嗯,如果有需要一定找我,我很擔心他。”

安饒默默擦著傷口,擡眼瞥了眼帳篷外林景溪的位置,大概能想象出他此刻那張泫然欲泣的臉。

安饒找了條幹凈褲子換好,剛拿起上衣——

“當當當!天黑了!任務失敗,節目組為你送上最誠摯的懲罰大禮包!”

忽然間,幾台攝像機從外面擠進來,來了足有五六個攝像師。

安饒沒來得及穿衣服,下意識擡手擋住身體,眉頭皺起:“進來先敲門也是可以的。”

幾人一進門,入眼就是一具泛著白光的身體,血紅的傷口與極白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再搭配那張慍怒卻分外明艷的臉,一瞬間,他們喉頭一緊,身體不自覺有了反應。

MC尷尬地後退幾步,眼神趕緊避開那具胴體,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

“我,我是來給你送……送懲罰的。”

安饒慢條斯理穿好上衣,道:“恐怕你們要失望了。”

幾人不可置信的互相對視一眼,明顯不信。

全世界都知道安饒和林景溪不對付,也都知道徐任宇曾經多次表示很欣賞林景溪。

“不信?”安饒一挑眉,“一起去找當事人求證怎樣。”

這幾人還真就不信邪,大手一擺:“走著。”

出門的時候,林景溪不知道在周圍晃悠什麽,見到一堆人圍在這裏,主動上前道:

“我很擔心任宇的傷勢,我可以下山去看看麽?”

工作人員也沒想那麽多,點頭道:“正好我們也要去,一起吧。”

乘著夜色,一幫人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終於在十一點時抵達了山下的醫院。

醫院很小,設備也不是很全,只有寥寥幾個醫生守著門,看起來十分荒涼。

攝像機對著林景溪的臉,映照著他微蹙的眉宇,擔憂透過眼底掉了出來。

他站在病房前,擡手擦了把眼睛,有意無意對著攝像頭為自己加油打氣道:

“任宇哥曾經因為我一句鼓勵走到了今天,拿了影帝,或許對他來說我就是他的指明燈,所以我一定不能被他看到傷心的樣子,我不能先倒下。”

安饒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牙磣,他的視線轉向一邊,擡手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林景溪看著工作人員,紅著眼圈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失態了。”

他輕輕敲了敲門,但沒有得到回應,嘟噥著會不會睡著了,便輕輕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