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神明(5)(第3/6頁)

“下次你來找我的時候,可以從這裏過來。”

“我會的,期待和你的下次見面。”郝宿有禮節極了,言談舉止,都是說不出的紳士。

範情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下一刻,身影就從原地消失,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藏書室內。

郝宿來之前的那本書被他束之高閣,並且上面還被特意打了一道封禁。

即使如此,他看著那本書放著的地方,也還是有些氣息不穩。

就這樣,郝宿在剩下七天的考核裏,交上了一位新的朋友。他的這位朋友非常特殊,平常不會有太多話,甚至面對他的時候,神情也有些疏冷。

只是不管郝宿跟他說什麽,範情也都不會忽略。甚至有時候郝宿只是提到了一句,對方就會默默記在心上。

第二天中午,郝宿在約定的時間找到了範情。

神明依舊是昨天的模樣,不過那種禁欲之下的浮蕩卻好了一些,因為刻意的控制,矜冷的氣質也更強烈了。

然而郝宿有時無意的舉動,又會打破清掃人員的那股冷淡氣場。即使看不見他的模樣,可依舊能感覺到,他那如花朵一樣瑰麗非常的情致。

比如現在,他正在教範情如何培土。

“就是這樣,不過要小心,不能弄傷了玫瑰的根莖。”

他見對方一個人常年待在一個地方太過沉悶,所以便自告奮勇,帶著他養植玫瑰。

因為清掃人員動作的生疏,他便握著對方的手一起侍弄著。一邊說,一邊輕輕地笑著。

“是不是很容易?”

兩人本就蹲在一起,是非常近的距離。因為郝宿轉頭的動作,導致他們連半邊身子都差不多靠在了一起。

白袍當中,金鏈不小心被觸動了一下,發生了不明顯地晃蕩。

這好像是在跟郝宿交上朋友以後,時常會發生的一些事情。

但每次都是被意外引發,讓範情沒有辦法避免。

“嗯,很容易。”

兜帽之下,範情的耳朵尖在止不住地冒紅,連那金發發尾的打卷程度都好像變得更厲害了。

“你可以自己試一試。”

郝宿放開了手,不過退開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什麽,又朝著範情傾身過來了一點。陡然當中,就好像他是要親吻對方一樣。

範情的瞳孔都在忍不住地放大了,金鏈和手鐲造成的截然不同的感覺在同時發生,讓他處於一種奇怪的煎熬當中。

難受又舒服。

但郝宿只是幫他拉了一下兜帽,就連手都沒有碰到他的臉。

“帽子好像要掉了。”

神明的兜帽是不會掉落的,他身上的白袍是為了維護他的純潔和高貴,是不容侵犯的代表。

但白袍的材質看上去柔軟堆疊,會讓人以為要掉落也不奇怪。範情再一次地沒有產生懷疑。

可郝宿的沒有觸碰給範情帶來的感覺,似乎比直接觸碰到更濃。

那只手帶著的溫度在他的臉頰邊緣擦過,隱約的,有一種烘悶的錯覺。

好像它們並沒有隨著郝宿一起離開,而是永恒地停留在了他的臉上。

範情拿著鏟子,一言不發,有淡淡的玫瑰香氣自他身上彌漫開來。

他不擔心會被郝宿察覺到,因為他們本就在玫瑰叢中。

只是範情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香氣和玫瑰純粹的香氣是有區別的。

夜間和白天,一個放縱,一個克制。可無論是哪一種,添加到玫瑰的香味裏時,都會令它變得獨一無二,不可復刻。

讓人,能夠清晰地辨認出來。

郝宿替他將兜帽整理好以後,就退到了一邊,看著範情按照自己的教導重復了一遍步驟。

這個時候,他並不是跟人蹲在一起的,而是會站到範情的身後,彎著腰,兩只手撐在膝蓋上。

這個姿勢能夠讓他更方便地看到範情有沒有弄傷玫瑰,可同時,說話的時候呼吸也會不自覺地撲灑在範情的周邊。

神明一心兩用,一邊栽種玫瑰,一邊捕捉著郝宿的氣息。

而後,藏在兜帽裏的臉就越來越紅。

可郝宿總是這樣,給了兩分以後,就點到為止,不肯再給出更多了。

就連神明暗中收集起來的氣息,也是少得可憐,哪怕竭力保存,也還是很快就消散了。

“做得很好。”

郝宿盛情地誇贊了範情的表現,並將他拉了起來,看到對方的手上沾了一些泥土時,還絲毫不見外地替他拍了拍。

那種手與手之間的接觸,哪怕一點曖.昧意味都沒有,也還是會令範情的眼睫發生輕微|顫|動。

郝宿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非常仔細的,就連替範情擦泥土的時候也是如此。

拍過以後,他又會拿出一條幹凈的手帕,仔仔細細再替他擦一遍。連手指.縫.裏都不會放過,神情認真得就像是在做一場嚴謹肅穆的祈禱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