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仙道魁首(2)

仙界眾人各個都是仙風道骨、聖潔無垢的模樣。而在這麽多人當中,身為飛衡宗的大弟子,仙道魁首,範情無疑是最吸睛的一個。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那一件,因著神情的冰冷,倒越能襯出五官原有的絕麗純凈。即使他並非有心,可在與人歡好以後,眼波流轉的情態也已經與先前有天壤之別,一舉一動,皆能流淌出驚人的靡艷。

然而除了郝宿以外,並沒有人能看到。

範情因為爐鼎體質,所以面貌也較尋常男子更艷麗秾情一些。當年他在仙門大比中一舉拿下頭名後,除了本身的實力外,凡是見過那張臉的人,無一不感到驚艷萬分。

愛慕者更是絡繹不絕,頭三百年裏,幾乎要踏平了飛衡宗的門檻。

可惜自從範情成為劍修以後,自身劍意愈發濃厚,加上他有意隔絕,往往其他人還沒有看到他長什麽樣,就已經被刺傷了雙目。

等到如今,仙君那副斷情絕愛的模樣,更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心向道,不願意沾染俗世情愛,仰慕者雖然心有不甘,可也還是不得不轉移了目標。

如果他們此刻能看到範情的模樣,說不定又要卷土重來。

幾百年前,範情的容貌就已經驚艷絕世,幾百年過去後,爐鼎之身在劍意的淬煉下越發成熟,他的相貌自然也要比從前更甚。

昨夜在山洞裏,郝宿隔著一層白布,切身感受到仙君是如何維持著那副薄弱的冷態,情濃欲稠的模樣。

他總是能在輕易的觸碰下,就漫出一片的惑然。即使反應慢上了半拍,也並不會影響到什麽。

“尊上,這位是飛衡宗的大弟子,範情仙君。”

心腹一向最懂看魔尊的眼色,右注意到郝宿朝範情看了一眼,就在邊上簡單介紹了一遍對方的身份。

方才右也想去看範情,可對方身上氣勢之盛,連他也險些被劍意劃傷。範情的年紀雖然在這些人中算是小的,修為卻深不可測。

郝宿聽到他的話後,唇畔卻是慢慢浮出了笑意,原本就柔和的目光好似又軟下了三分,情致綿綿。

“原來是範情仙君,說起來,本座倒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仙君,敢問那偷盜我魔界至寶的蛇妖,可是仙君所斬殺?”

跟範情一樣,郝宿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昨天那一件,擱在溫泉邊上的衣服本就不是正式穿著所用。

魔尊的衣物貫徹了魔界的奢靡風氣,就連袖口的小瓣攢花,亦是價值連城的靈玉,更別提他玉冠上的裝飾。

在仙界眾人看到魔界之人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心中因為他們那豪侈的作風隱隱不滿,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若是按照原主出門的排場,恐怕雙方剛一照面,仙界那些人的臉就已經黑了。

郝宿的臉被面具遮去了半邊真容,面具刻有花紋,亦是繁復華麗十足,將他的眉眼襯得更顯瑰絕。

他這般開口,好似跟範情很相熟一樣。然而在場之人知道,郝宿無論對誰都是這副做派。

範情自然也清楚。

他沒想到自己要找的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更沒想到他隨便一抓的人,就是堂堂魔尊。

即使郝宿換了裝扮,臉也被擋住了,但範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無他,對方身上那種溫潤的氣質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

明明給人的感覺像是最無害的春風,卻又會在那種場合裏,強勢十足。

意識一旦在昨夜的場景裏逗留,身體就好像會同步給出反應。

範情周身的劍意在郝宿說話的時候更盛了,就好像要把自己完全的斂起來。

他更意識到,只有自己認出了對方,而對方一點都沒有認出他。他們昨夜還在一起廝磨,今天站在這裏,就變成了陌生人。

範情在山洞裏等人一直等到了黃昏,緊趕慢趕才跟宗門匯合,天色在碰到郝宿的時候早就已經黑了。

心中有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郁氣,範情將收回來的視線重新落到郝宿的臉上。

是了,對於魔尊來說,昨晚那一夜肯定算不了什麽。以魔界縱情肆意的做派,說不定在此之前,對方早就有過無數恩寵了。

他只是一個連取悅都取悅不來的人。

這樣想來,魔尊昨夜不肯看他的模樣,根本就是成全了彼此的體面。省得各自清醒以後,還要糾纏在一起。

心裏突然因為這些想法而彌漫出了一股濃濃的酸澀感,範情羽睫輕顫,終究是先一步垂下了眼皮。

他抿了抿唇角,唇珠上似乎還有被人重重吮過的錯覺。

“是。”

範情的聲音過分冰冷,好似對魔界中人極為厭惡。等開了口以後,攏在袖中的指腹便又被狠狠掐住。

郝宿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有所變化,依舊是剛才那樣的語氣:“這樣的話,本座可承了仙君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