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社恐(8)(第3/5頁)

郝宿褪下了醫生那層扮演,溫聲問道。

他問範情,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對方昨天想象的,是不是還滿意。

懷裏的身體因為他的這句話又一次發生了震顫,緊接著就是一聲肯定的答復,還有淚沾眼睫的破碎。

“是。”

周遭的場景在範情的聲音裏開始分崩離析,郝宿帶人去了他們經常會去的地方。

櫃上的玫瑰隨著主人的跌宕而晃動著枝葉,朝陽升起的時候,花瓣上亦沾滿了晨露。

有鈴鐺的聲音響徹了整晚。

房間裏的窗簾拉得緊緊的,日光透不進來分毫,地上扔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大概是被用來擦過了什麽,以至於看上去並不如往日柔軟。

解開的領帶掛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不遠處是成套的西裝與內襯。

下半夜的時候,兩人從個人域中回到了外面。

範情身上濡了汗,喉嚨裏散了一半的聲音經郝宿提醒,在出來的時候愣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錯差感在虛假與真實當中拉到了最大,上一秒如魚得水,下一秒又生澀無比。

“情情白天聽講座的時候看著我在想什麽?”

那樣的目光炙熱,那樣的情緒強烈。

“我……”

範情在來回的適應當中抱住郝宿,他這會兒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只能在郝宿的提醒下做出該有的反應。

郝宿告訴他現在是在外面,所以他只能忍著聲音。郝宿告訴他現在是在個人域內,所以聲音可以暢然地喊出來。

“想把你關起來。”

他的尾音一片支離。

“讓你只能看到我一個人,陪在我的身邊。”

演講台上的郝宿耀眼極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範情喜歡這樣的郝宿,又在亢奮當中滋生出了無比的陰暗。

他想要隔絕所有人的視線,想要將這樣的郝宿完全攏在自己的領域內。他甚至想要為他專門準備一間屋子,然後把他鎖在裏面。

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到郝宿。

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得到郝宿。

他可以盡情地聽著郝宿的聲音,可以盡情地體會著郝宿給予的一切。

“情情果然是個壞種。”郝宿聲調不變地罵著範情,卻又引誘一般地道,“要來試一試嗎?”

個人域中的一切都是可以無限重組的。

他們可以是認真講解的醫生和頑劣不堪的學生,也可以是偏執瘋癲的學生和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

在範情長揚的聲調過後,郝宿給了他足夠的緩沖時間。

再次回到個人域中時,他們已經換了另一種劇本。

醫生是第一次來為高校做公益演講,卻因為過分的優秀而被他人盯上了。

學生掌握著滔天的權勢,不顧郝宿的意願將人強占回家,連講座都沒有來得及說完。

精致奢華的房屋內,處處擺件都是照著醫生的喜好來的。他被奉為座上賓,被尊敬以待。

學生對他的態度十分真誠,卻在輕聲求得憐愛的話語下,給他的腳踝上套了專門命人打造出來的鎖鏈。

範情企圖將醫生據為己有,他亦成功了。醫生無法逃脫。

然而即使得到了醫生的人,學生也從沒有一刻得到醫生的心。後者對前者總是十分冷淡的,甚至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都帶著嫌惡。

但學生並不介意,他在醫生的敷衍當中竭力討好著對方。

“醫生,我想要看到你為我失去理智的樣子。”

他沒有看到醫生失去理智的模樣,卻在醫生的有意發作下被弄得理智全無。

範情給郝宿買的白大褂提前派上了用場,它被套在了醫生的身上。寬大的衣擺有效蓋住了鎖鏈,也蓋住了彼此。

什麽都記不起來,什麽也都不想記起來。

個人域和現實的來回變動下,水晶盒裏的玫瑰和養在玻璃瓶裏的玫瑰一度重合。只不過一個是封閉狀態,一個是鮮活狀態。

布滿吻痕的手連自己都不知道伸向了哪裏,床頭上的照片啪的一聲,被打得倒扣在了櫃子上。

規則被範情和郝宿同時影響著,場景一度跳回到了寂靜的圖書館。

聲音是那樣大,書架也因為推力的增加一排跟著一排的倒下。

轟隆當中,是範情回蕩的哭聲。

郝宿還要像他們沒有在現實裏相認那樣,一遍遍地誇著範情。

這裏厲害,那裏厲害。

郝宿提前打了招呼,第二天下午去醫院的時候,魏恪就把拷貝好的錄像發給了他,並跟著調侃了句:“我說你那個小男友也太甜了吧,連講座錄像都要收藏著。”

“吃飯的地點你們都選好了嗎?”

“選好了選好了。”魏恪聽出郝宿不欲跟別人一起談論自己的男朋友,也就沒有再接著上一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大家的安排。

講著講著,他又轉到了郝宿的那些追求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