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嶺之花(22)

郝宿沒有說話,只低頭看著範情忐忑不安的樣子,以又一個輕柔的吻表明了態度。這回人是被他抱著半淩空的狀態,比剛才更添幾分親近。

沒有像剛才那樣過分深入,一觸即分。

“不要緊的,情情只是太激動了。”郝宿目光溫柔地注視著範情,告訴他不用為此而擔憂,一切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等高考以後就不會了。”

吻又在範情的額頭落了一點,緊接著就放下了人,沒對最後一句話作出解釋。

“為什麽……”

範情原本想問郝宿為什麽高考以後就不會了,可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於是連耳朵都紅了,站在浴室內更是掩耳盜鈴地側過身。

“我要換衣服了。”

“現在不讓我幫忙了嗎?”

郝宿大約是覺得他的反應頗為有趣,跟著逗了一下。誰知紅得像個番茄的人聽了,竟然認真思考了一下。

也、不是不行。但範情還是擔心他會太激動了,畢竟郝宿要替他換衣服的話,會直接看到他。

側著的人又將身體往裏面轉過去了一點,像是在掩飾著什麽忽然性的變故一樣。

看他這個架勢,如果郝宿真的堅持留下來的話,根本就不會拒絕。

“開玩笑的,我先出去了。”郝宿本就是故意逗人,哪裏會真的留下來,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倒是範情聽到他這話心底失落了一下,精神上的顫栗也不由得回跌下來。

他還以為……

嘭——

走出浴室的郝宿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一道仿佛是撞到什麽東西的聲音。

他腳步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裏面:“怎麽了?”

習慣性的等了幾秒,範情的聲音才傳過來。

“沒什麽。”

“不小心撞到玻璃上了。”

浴室裏不同的空間都以玻璃門分隔了開來,範情是因為想著郝宿太投入,才會不小心撞上了玻璃。聽到外面的問話時,他捂著額頭,都想找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大概也知道範情走神的原因,以及他要是再進去對方肯定窘得縮成一團,郝宿沒有再問下去。

裏面的人聽不到聲音後,站了兩三分鐘才伸手推開了玻璃門。他目不斜視地從櫃子裏拿出了自己的衣服,又目不斜視地走了回去。

範情周六周末來郝宿家裏都是睡在隔壁的房間,但每次洗漱的時候卻會在這裏,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第一次打開衣櫃的時候,看到郝宿的貼身衣服就這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心跳飛快,卻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只是……

想到那時候發生的事情,範情對著鏡子的臉看上去更冷了三分,與此同時耳朵也更紅了。

在學校裏他頂多就是偷偷聞聞郝宿的外衣,至於裏面的衣服,只有最開始借著給對方疊衣服的機會碰了碰。當時因為還在視頻,他看上去別提有多端正,手都不敢多加停留。

可浴室不同,私密性的空間助長了心中的念頭。

然而範情沒有想到,衣服才拿到手裏,郝宿居然去而復返,於是他就這麽被對方“人贓並獲”了。

在郝宿眼中的笑意裏,範情簡直無地自容,他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又頹喪地覺得事實無可辯解,只好結結巴巴的實話實說。

“左邊那些都是新的。”郝宿聽完以後走過來將他手上的衣服拿了下來,“右邊這些才是我貼身穿著的。”

他似乎一點也不怕會將範情縱容得變壞,臨走的時候告訴他:“記得疊好再放回去。”

花灑被打了開來,水聲沖斷了腦海裏不合時宜的記憶。

在範情收拾的時候,管家也已經回來了。萬縱並不需要他親自送回去,將人盯著送到車上就夠了。

“人已經送走了,萬家那邊也都通知到了。”

聽到萬縱居然回了國,並且還去找了郝宿,電話那頭的人魂都嚇沒了。在管家將萬縱的情況說了一遍後,萬家的人不但沒有怨責什麽,反而還惶恐不已地道歉。

這些都在郝宿的預料中,因此他沒有什麽意外。

“另外先生跟太太吩咐過了,您現在正處於關鍵時期,讓我在這裏等您高考結束後再一起回去。”

這句話裏透露出了兩個信息,一是郝父郝母對郝宿的考察已經結束了,二是他們準備讓郝宿回去,不過要等高考結束,跟管家一起回去。

當然,裏面還隱藏了第三個信息。

郝宿心知肚明,也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後就又上樓去了。

管家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卻是驀地浮現出了郝宿教訓萬縱時的樣子。平時看上去溫文的人,骨子裏卻裝滿了鋒刃,一不小心就能收割人命。

如果他當時不在場的話,還不知道郝宿會做到什麽地步。

對方當時的目光,就連他一個三十多的人看了都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