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3頁)

江雲康剛回竹屋坐下,鐘慶便到了。

林海和林全福一樣,是個做生意的好手,能把生意做好的,自然是個會看臉色的。從林家孫兒去跟鐘慶讀書後,林海就隔三差五地讓兒子帶東西去。只說是兒子要長身體,可小孩兒哪裏要吃那麽多補藥,還是送給鐘慶吃的。

不得不說,在好一點的條件下生活,鐘慶的氣色好了許多,至少面色不會太蒼白。

木須讓鐘慶坐他前面,“老夫沒有入朝為官,讀書的事我可以,但最後的殿試,考的不僅僅是學問。就讓鐘慶和你們講講他為官的事吧。”

文渝期待地看著鐘慶,他最佩服的就是鐘慶,因為他們出身都一般,但鐘慶可以從寒門子弟,但後來官居宰相,這一段心裏路程,他很樂意聽鐘慶分享。

張博宇也是滿臉期待,兩手放在桌上,握在一起,緊張地看著鐘慶。

鐘慶輕咳兩聲,淺笑地看著江雲康三個,“大家不用太緊張,隨意坐就好。我這人雖然登過高處,卻也掉了下來,其中也有許多不可取的地方。”

鐘慶在讀書上很有天賦,一路的科舉考試也很順利。

順利中了狀元,又順利進入翰林院。

最開始的鐘慶,年輕,又有抱負,帶著滿腔熱血進入官場。

原以為只要自己剛正廉潔,一心為國為民,就能發光發熱。可皇上看中了他的才能,卻又一而再地打壓他的理想。

他想屯兵屯糧,加強練兵,北上收服中原內陸的山河。但皇上只想守著這一半的江山,只要還能坐在皇位上,皇上就不在乎剩下的國土有多少。

“年輕時的我,因為冒失和大膽,被皇上貶了又提。”說到這個,鐘慶現在倒是口吻平淡,“現在看來,根基不穩前,做什麽都太過任性。而且得上下一心,才能把抱負做到極致。”

憋了一肚子的怨言,到了辭官後,鐘慶才慢慢回味過來。什麽於家的陷害,都比不上皇上的想法來得重要。若皇上是個有主張的,於家又豈會不附和。

說來說去,還是皇上……不行。

以前為官時,皇命就是天命,鐘慶只氣憤那些支持防守的朝臣。後來再看,那些人大部分只是順應皇命罷了。

這份不滿,還是要辭官前才爆發出來。

既然是如此的一個天子,他又為何要拼命地想收復山河,到了最後還累了一身病。

不過心裏的這種不滿,鐘慶這會不好說。

看著年輕一代的面孔,鐘慶的眼裏多了些期待,“話扯遠了,還是說回殿試。”

“殿試在保和殿中進行,由當年的貢士參考。由高祖皇帝開始,殿試考試就不再淘汰學生,只有少部分情況才會發生淘汰的事。所以對於這場考試,努力的就是一個名次問題。”

“從一甲到三甲,每一個名次階段,都有著很大的差距。”

這些事,大家夥都知道過。

但現在聽起來,還是很能振奮人心,畢竟殿試一過,大家便要開始選官,是從好的開始,還是從壞的開始,都可能決定了他們以後得命運。

鐘慶停下休息一會,再繼續道,“當今聖上這些年,出的題,大多是農耕治國方面。不講外貿,也不講武將屯兵,而是以農耕水運為主。”

“民以食為天,為了穩定朝局,確實要治理好農耕和水運。這裏面,又涉及到漕運、鏢局、農器等。”

張博宇出身官宦人家,江雲康也是侯府出身,文渝以為他們都不懂農耕的事,故而才講得比較細致。

但實際上,江雲康是帶了現代思想的人,他又是長在孤兒院裏,不僅有生物和歷史知識,孤兒院附近就是一片大棚和農田。對於農耕的事,江雲康還是很了解。

倒是張博宇,確實不太懂田間的事。

而文渝出身農家,雖然後來跟著邱傑去了江陵書院讀書,但從記事起就跟著家裏耕作。往後每年回家,也常會幫忙。

他倒是很懂這個時代的農耕。

幾個人在竹屋裏談論國情和治國,廚房裏江蕓則是幫著成氏燒火。

“之前我還以為你幹不來這些事。”成氏中午打算烙餅,正在揉面團。

江蕓坐在灶膛前,卷起一半的衣袖,溫柔地笑著道,“以前確實不會做,後來到了莊子裏,看書做繡活也會累,便跟著廚娘學了不少做菜的本事。”

“會做點也好。”本來木府也有廚娘,只是成氏喜歡自個下廚,不是身體不好,她都會親自做點吃的,“不過你也不用跟著我做,年輕姑娘偶爾做做是打發時間,但是做多了,便一身油煙味。”

成氏現在多了一個能說話的人,心裏還是蠻高興的。而且江蕓性子柔,對誰都是和顏悅色,成氏年紀大了愛嘮叨,江蕓也不會嫌煩。

成氏揉好面團,便打發江蕓出去,“你去找人擺碗筷,等弄好好,再去竹屋喊他們準備用飯。他們幾個年輕的身體好,但鐘慶可不行,那就是個風大點就能吹散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