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雲康讓書硯快點把信拿過來。

徐放去邊疆後, 只給他來過一封信,也只是簡單的報平安,並沒有說在哪裏。

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後, 江雲康捏著兩頁信紙,看著徐放潦草的字跡,一口氣看完。

徐放在信上寫, 他遇到了木疆,如今木疆升百戶了, 他們被歸到同一個地方,往後也能互相照應。

還寫因為大家都不知道他身份, 對他就和普通人一樣,這才感覺到以前別人都是讓著他,但反而讓他更想上進。

最後還寫了,讓江雲康一定要好好讀書,徐放在軍營裏深刻體會到了武將的不容易,希望江雲康當個大官,改改那些傻帽文人的思想。

其中傻帽兩個字, 徐放特意畫了一個圈,著重提醒。

看完一遍, 江雲康又看了第二遍,才笑著放下手中的信紙。

書硯看主子心情好,笑著問道, “三爺, 徐世子寫什麽了?”

“他說遇到木疆,兩個人在同一個軍營。”江雲康把信紙仔細疊好, 起身往外走, “也不知道先生有沒有收到木疆的信, 反正今日不用溫書,咱們去木府一趟。”

書硯趕忙過去幫著開門,本就不大的眼睛笑成一條縫,“那可是大好事啊,木公子才去軍營不久,竟然能升百戶,木須先生若是知道這個事,想來會高興極了。”

主仆倆一起往外走,到拱門時,卻遇到匆匆回來的彩萍,書硯問怎麽了。

彩萍轉身看了一眼,低聲道,“大房方才急忙忙請了大夫,好像是大奶奶不太好。”

“不是還三個月才生嗎?怎麽就不好了?”書硯好奇問。

“不是要生了,好像是其他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方才經過大房的時候,看到裏邊亂成一團,本想打聽一下,但大房的人不肯與我多說,就先回來了。”說完,彩萍猶豫地朝江雲康看去,“三爺,要不要讓三奶奶過去探望一下?”

安和郡主畢竟是他們大嫂,就算平日不親近,這時候也得過去看看。

江雲康想了想,還是決定道,“還是我過去看一眼,讓三奶奶先別過去,這會大房正亂著,指不定會有不長眼睛的。若是真的很嚴重,待會我再讓書硯過來傳話。”

江雲康帶著書硯快步去了大房,等他到的時候,院子裏已經看不到慌亂的人,進屋後,看到坐著的五弟,便過去打招呼。

江雲熠和孟氏一塊過來,但他不好進裏屋,就在外邊等著。

聽江雲康是過來探望的,他便簡單說了原委,“大嫂這些日子太操勞,身子一下受不了,方才請了大夫,說往後不能再操心,暫時沒有大礙。”

江雲康奇怪道,“最近不是母親管家嗎?”

不用管家,身上就卸下大部分的事,光是大房的小院子,何至於操勞?

“大嫂總是放心不下。”江雲熠道。

江雲康明白了,安和郡主雖然不管家,但又怕以後收不回管家權,所以不肯完全放手。他記得原著裏,安和郡主就是個要強的,而且掌控欲比較強,過了三十便操勞過度病逝了,想來現在就埋下病因。

事實上,安和郡主並不只是放不下侯府的事,她近來尋了個生兒子的偏方,請回來一尊送子觀音,每隔兩個時辰就要親自上香祈福。如今她身子也重了,還要半夜起來點香祈福,日子久了,身子也就虛了。

不過這個事,大房的人不會往外說,直到今日安和郡主出事,秋菊才抽噎著和孟氏說完。

裏屋的孟氏聽完後,立馬說“糊塗”。

她看著床上昏睡的安和郡主,眉頭跳得厲害,顫著聲音道,“安和向來多穩重的一個人,怎麽也跟著糊塗了?到這個時候,不知道自個的身子才是最重要嗎?”

說完這句,尤不解氣,“你們這些當下人的,也不規勸點主子。還好今日沒有大事,若是出了什麽事,讓我如何與親家交代?”

秋菊後怕到顫抖,心裏一揪一揪的,她也勸過兩句,但主子求子心切,她也攔不住。

孟氏吐了一口氣,低眉沉思片刻,吩咐道,“你們在屋裏伺候著,我去外邊候著,若是安和醒了,再喊我。”

從裏間出來後,孟氏看到在說話的江雲康兄弟,沒什麽力氣地說了句,“來了啊。”

江雲康見禮說是,再問,“大嫂怎麽樣了?”

“人還好,好好休養就是。”說到這裏,孟氏又擡頭多打量江雲康幾眼,擺手道,“你心意到就行,回去吧,明兒還要考試呢。”

江雲康恭敬作揖,再和江雲熠說句“走了”。

等江雲康走後,孟氏才松口氣,神情自在一些,“五郎,你方才和三郎說什麽呢?”

“三哥問我書讀得怎麽樣了。”江雲熠坐直道。

孟氏已經有個出色的兒子,但不妨礙她希望小兒子也有出息,想到江雲康的院試,不由正色道,“如今三郎科考不錯,又得了木須先生的指點,你可要努力一點,別輸給他。”上回江雲熠縣試沒過,孟氏就郁結好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