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認知初步轉變

禍不單行,因為遲遲沒有抓到顧澈,元樂帝的耐心告罄了。

他親自下令,命禁衛軍三日內必須捉住顧澈,否則提頭來見。

禁衛軍統領心頭一顫,深深低下頭:“臣領命。”

這代表著接下來搜捕顧澈的行動密度會直線上升。

元樂帝疲憊的捏著眉心,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隱隱不安。

汪忠義瞧出端倪,斟酌道:“聖上可是擔心顧澈生事?”

元樂帝不語。

汪忠義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道:“聖上,恕奴婢多嘴,不是奴婢瞧不上顧澈,而是顧澈的父兄,伯父皆勝他十倍,最後不也屈於聖上的龍威之下了。他顧澈一只過街老鼠,還能搞出什麽動靜呢。”

元樂帝動作一頓,他知道汪忠義說的有理,只是心裏某個地方在叫囂不適。

但這種情緒沒持續多久,因為次日朝堂上,一位大臣出列:“聖上,臣有事稟報——”

元樂帝:“準。”

“聖上,俞州突發大雪,困殺百姓上百人,災情緊急,還請聖上盡快定奪。”

話音剛落,又有一名大臣出列:“聖上,穎州匪患兇猛,懇請聖上派兵剿匪。”

“聖上,甘河縣遭遇山洪,沖毀良田,淹死百姓牲畜,如今百姓無家可歸,還望聖上派人速速賑災。”

元樂帝眉心一跳。

當即有人質疑:“荒唐,今年幹旱少雨,如今已是入冬,哪來的山洪?”

他環視一圈:“莫非有人盼著救濟百姓是假,覬覦賑災款項才是真。”

“胡說八道,你汙人清白!”

眼看朝堂上吵起來,周同之父出來打圓場。有了台階下,雙方暫休。

然而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出聲道:“為何今年災情這般多?”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汪忠義都不敢去看元樂帝的臉色。

天子驟怒,拂袖而去。朝臣立在原地,不解又慌張。

半個時辰後,元樂帝在立政殿召集太子和重臣商議。

匪患之禍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了,眾人都沒怎麽上心,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災。

不過雪災和山洪,元樂帝更傾向於先解雪災之困。冬日的山洪又能厲害到哪裏去。眾人很快商議出了行程,由太子帶兵前往俞州賑災。

朝堂之事暫時沒有流出,但有心人也能打探到。

顧庭思看著兄長:“如果要出京,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可是怎麽混進太子的行伍裏有難度。除非有糧車供他們藏身。

但是一般受災的地方,隔壁城鎮能勻出糧食,再不濟從江南調過來也行,不管哪種方案,都比從京城運糧來的效率高。

這條路走不通。

顧澈分析完利弊,顧庭思挫敗的低下頭。

難道他們真的要被困在京城嗎?那不是變相等死。

顧澈和顧庭思蹙眉思索,忽然聽到一道冷淡的聲音。

“我有一個法子。”葉音斂目:“我姑且一說。”

顧澈:“你說。”

葉音:“上天示警。”

顧庭思有些雲裏霧裏,但顧澈瞬間明白,他眼睛一亮,下結論:“可行。”

顧庭思:“什麽?”

為帝者,皆好名聲。如今在位的元樂帝尤甚。

顧澈和葉音聚在一起商量,顧澈提筆做了幾首通俗易懂的打油詩寫於紙上,然後二人偷偷進城印刷,散落於城中。

比起離京,進城管的沒那麽嚴。

打油詩上不得台面,不為士族所喜,但不能不承認,因為其洗腦的節奏,押韻,傳播速度極快,不是一般詩文可比。

更別說詩中所言,各地災害皆因天子失德,這種關乎民生之事,元樂帝想堵嘴都不能,除非他徹底不要名聲了,認了昏君名頭。

皇宮內,各色名貴器皿碎了一地,元樂帝雙目充血:“到底是誰在私下中傷朕?”

汪忠義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饒是他巧舌如簧,現在也不敢開口。

他想著等聖上這陣兒的怒氣過去再說。

“皇後娘娘…”

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隔著龍案,元樂帝與皇後相望。

皇後無視滿地狼藉,大步走到元樂帝身邊:“聖上何必為流言所惱。這樣豈不是隨了賊人的心意。”

若只是普通災害也就罷了,偏偏是在他除了顧家之後。

元樂帝心虛。

皇後看到元樂帝一瞬間的不自然,她垂眸遮住眼裏的嘲諷,換上一副關切之態。

“聖上,既然謠言指責聖上失德,不如聖上舉行祭祀叩問上蒼。而另一邊太子已經前往俞州,臣妾想著以太子的能力,不多日便能解決事情,兩相用力,屆時流言不攻自破。”

元樂帝心裏一動,面上不緊不慢道:“那就依皇後所言。”

顧澈指著手繪地形圖講解給眾人看:“皇家大型祭祀地點在清台山,距離京城有七八十裏。混跡其中逃命的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