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頁)

顧栓子現在在學堂裏堪稱大家夥又羨慕又嫉妒的集合體,徐夫子教一遍的東西,大家都還沒念通順,他就能背下來,再背兩遍還能舉一反三。雖然徐夫子沒說,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次童生試顧栓子肯定會過的,要是他都沒過,他們這些人更不要妄想了。

王欽眼巴巴地看著他:“真的嗎顧凜,你不是在騙我吧,我真的能過。”

黃玉文也瞧著顧栓子:“我呢,我比他還好一點呢,是不是也能過。”

陳幸是出了名的王欽的狗腿子,哪怕現在幾人玩在一塊兒了,跟顧栓子的關系也沒緩和多少,但是現在他也不由自主地看著顧栓子,舔了舔嘴唇想說什麽卻克制住了。

突然,叫名字的縣丞叫到了顧栓子的名字:“顧凜。”

顧栓子拿著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幾人道:“你們要相信自己日日夜夜背誦的書籍詩文,相信你們手裏的筆。”然後擡著頭對林真道,“林叔,我進去了。”

“嗯,我在外邊等你出來。”顧栓子在他面前,好像一直都是一個雖然過分成熟,但是需要他的孩子,林真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同窗面前的模樣,有一股天然的威儀和讀書人的清澈,好像這個孩子在他沒看到的地方變優秀了,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對待。

鎮子上除了徐夫子的學堂,還有好幾個,但是因為徐夫子名氣高,大家都想把孩子送到他那裏去。而徐夫子刷下來不收的,就只能選擇其他學堂。

顧凜在那裏讀書大半年了,不僅他們學堂,連其他學堂的人都隱約聽過他的名字,此時聽到縣丞叫他,一些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這是哪家的小公子?”

“小公子?”被問的人正好聽到過顧凜的些許事兒,道,“他是乍子街真有味小食齋老板的繼子,去年拜到徐夫子的門下,我們夫子和徐夫子有點交情,兩人喝酒時徐夫子曾說,他的天分不在於鐘嚴之下,今年的童生試必定有他一席之位。”

“不可能吧,拿他跟鐘秀才比,他也配!?”問話的學子差不多三十歲了,還來考童生,他們這些人不知道誰都可以,但是對鐘嚴的事兒那可是如數家珍。

六歲就開始入學讀書,但那夫子學識一般,收銀子不辦事,足足耽擱了他一年,直到徐夫子偶然看到鐘嚴的字,才親自上門去考校了他一番,收到自己的學堂裏。在徐夫子那裏學了一年後就參加童生試,以縣試案首的名頭成為正兒八經的童生,那一年,鐘嚴才七歲,八歲不到。

然後因著秀才考試三年舉行一次,耽擱了三年,十歲以府試案首的好成績成為正式踏入讀書人行列,要不是因為那一年正好是鄉試開考的第一年,他必須要等兩年才可以考舉人,說不定他那會就可以考上了。

在鎮上,大家幾乎都默認鐘嚴的學識早已超過了徐夫子,徐夫子只是擔著他啟蒙老師的名頭罷了。

回話的人道:“這話是從徐夫子嘴裏親口說出來,不可能有假。而且他年紀也不大,才九歲。”

“怪物……”問話的人一想到自己考了十幾年都沒考過,而鐘嚴顧凜這些人輕輕松松就拿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還有可能往上走得更高更遠,不由得有些郁悶。

不過,他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他繼爹是真有味小食齋的老板,那個引得錢家少爺為了他和親娘反目成仇,娶了蔡小姐還對他念念不忘的哥兒?”

“可不是。”說話的人露出一抹笑,其實顧凜在讀書人裏的名聲不算大,傳得更多的是他繼爹林真的流言蜚語,畢竟大家還是不信他能跟鐘嚴相提並論,甚至認為這些話是他自己傳出來的,為的就是給自己鍍一層金,叫人們不因為他繼爹的臭名聲看輕他。

畢竟他們讀書人,最重名譽了。

兩人以前只是聽過流言,沒有正兒八經地見過林真,此刻都想見見那個艷名遠揚的哥兒,伸長了脖子四處看,很快,兩人就找到了。

他們不懷疑那不是林真,因為在場幾百號人,他就像一顆光華蘊蘊的珠寶,毫無顧忌地散發著自己的珠光,沒有被衣裳掩蓋的脖頸手腕白生生的,面貌美麗非常,不止他們,還有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望著他。

有人已經認出他來,男人既忍不住看,又因為他的名聲帶了幾絲鄙夷,女人和夫郎生怕自己丈夫也像錢少也錢景元一樣為了他鬧出與自己不和的醜事來,瞪著他把自己男人帶遠一點。

林真已經習慣了這些目光和聲音,親眼看著顧栓子通過檢查走進縣衙大門,跟還沒被叫到名字的王欽黃玉文等人打了個招呼,走到旁邊有台階的地方,靠著墻壁坐下。

開考的時間是定死的,縣丞念名字也很快,一會兒後縣衙門口只剩下送孩子或者丈夫來考試的男男女女,大家也和林真一樣找個地方坐著靠著,身上寬裕的則去酒樓茶肆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