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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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天氣還冷,要等到一個半月以後才會慢慢熱起來,所以林家的火坑還燒得旺旺的。

等到林真要教顧栓子他們念書,幹脆就把上課的地點搬到火坑邊,又暖和又亮堂。

他拿著那本唯一的書,將昨天教的五行字重新念了幾遍,對坐在火坑邊的顧栓子林柱子還有林小幺他們道:“來,跟著我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天,地,玄,皇。宇,宙,洪,荒。”

雖然磕磕絆絆的,但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至少音準像了。

他不吝嗇自己的鼓勵,笑著道:“都念得不錯,比我當初……跟著學的時候好不少,那咱們開始下一句,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家庭教學有模有樣地走上了正軌,林真原本打算的過年後琢磨小蛋糕的計劃也因此而擱置。

他的精力只允許他做這麽多事,再來一樁生意實在是鋪張不開了。

而且他要做什麽定要有周密的計劃,這裏挖一鋤頭,那裏割一鐮刀,賺不到多少錢不說還把自己給累到。

至少要等到顧栓子入學,這幾個小兵小將讀完千字文再說。

就是這個教具,實在是匱乏得林真頭疼。

這天飄點毛毛細雨,沒去鎮上做生意,林真轉了轉腦袋,起身到顧栓子的小木屋走去。

一進去就發現顧栓子腰背挺得直直地坐在床上,膝蓋上攤著那本幾個孩子公用的書,嘴裏念著千字文。

看到他進來,把書合上放到一邊:“林叔。”

沒錯,經過林真和顧栓子的友好協商,顧栓子不叫林真繼爹,而是改叫林叔。

林真也特別滿意,他真的真的不是顧栓子的爹,平白無故多出個兒子說不怪異是假的,叫叔叔多好,又不生疏又不尷尬。

只是在外人眼裏他們是百分百的繼爹和繼子的關系,叫顧栓子都是叫林真家小子,有時候兩人走一路跟林真說話也是林真你兒子怎麽怎麽。

林真指著墻角堆放的東西:“我來找木板做書寫的黑板,你看書呢?”

“嗯,剛剛背了一段。”

顧栓子沒有繼續看,而是走到林真身邊:“你要找什麽樣的?”

林真瞧著旁邊已經長了一些肉的顧栓子,心頭有種自己養的白菜終於發嫩芽的感覺,笑著道:“找那種寬一點,沒有蟲洞的。”

他話音剛落,顧栓子就從一堆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木板塊裏翻出兩塊:“這個能用嗎?”

厚實的兩塊木板裁的時候不知道是順手還是打算做些什麽,裁成了厚薄一致的模樣,沒有蟲洞也沒有裂紋,剛好符合林真的要求。

林真拿著木板看了看,“你小子是不是閑著無聊把這些東西都歸整過了,怎麽這麽清楚?”

他把木板拿起來,“只要把上面的木刺打磨一下就行。”

顧栓子道:“不無聊,原是想找一下有沒有合用的,拿來拼張桌子。”

莊戶人家沒那麽講究,也講究不起來,到現在顧栓子的幾身換洗衣服還是往床旁邊的木頭架子上一搭就成,根本用不著什麽衣櫃。

導致林真之前根本沒想到既然讀書了,肯定要置辦一個桌案。

他幹脆扛起兩塊木板,對顧栓子道:“走,咱們去村裏木匠那兒,讓他把木板上的木刺用刨子刨一下,順便給你做一張書桌,一個衣櫃。”

說著他已經出了屋門,站在院兒裏望著還沒出來的顧栓子:“快出來,別去晚了時候不巧,人家去幹活了。”

這時節已不算很冷,院兒的林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裏衣和一件灰色的上衣,灰色的褲腳比較寬的褲子。

但是他人纖細,腰帶勒著的腰只有那麽一點點,以至於將腰tun的弧度稱托得格外地顯眼和圓潤。

而且他一身怎麽曬都曬不黑的白皮,經過一個冬天,更是白得像微微融化的油脂,有種叫人想捏一捏,是否真的有這麽白,這麽綿軟。

顧栓子走出來,跟在他身邊,想伸手去拿一塊木板,被林真躲過去,他邊往前邁著步子邊道:“都是幹了許久的,一點也不重,兩個人拿著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