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自覺一點(第2/2頁)

正要說話,卻聽李妄說道:“近日忙,朕無時間出宮。”

種蘇擡頭,看向李妄,感覺這話似意有所指。

略一沉吟,種蘇斟酌道:“那,日後還是寫信?”

李妄喝了口水,朝種蘇投來一瞥,眼神輕淡:“隨你。”

種蘇回到端文院,她被賜膳之事根本瞞不住,不用她自己說,便很快傳遍上下,不出意外地引起了震動。

然而更震動的事還在後頭。

翌日,一紙升任令從天而降。

“……端文院筆匠種瑞,因護駕有功,特升校書郎……另賜飛鶴宮牌一枚……”

種蘇有點懵了。

“不接令嗎?”譚德德笑眯眯說,手中托著枚飛鶴宮牌,“恭賀種大人。這東西可收好了。”

種蘇忙雙手接過,謝過恩典,目送譚德德離開。

再轉身,面對的便是數雙探測的目光,就連一貫鎮靜肅正的掌院也掩不住好奇驚詫之色。

“恭喜恭喜,賀喜賀喜。”

“種大人,可以啊。”

眾人紛紛道喜,那目光卻變幻莫測,止不住的滿懷探究。

也難怪他們這般,種蘇上任堪堪不過幾月,卻倏然升遷。校書郎,從八品,一下連躍兩級,雖品級仍不高,然一同上任的同僚中,卻是第一個短期內升任的。

更重要的還是那飛鶴宮牌。

設立於宮中的官署不少,例如中書省尚書省等都在宣政殿內,秘書省藏文閣翰林院則位於紫宸殿附近。紫宸殿不僅為朝臣朝會之所,也包含皇帝日常起居的長鸞殿等,可謂之內廷。

在宮中辦差是件美事,畢竟與天子同在皇宮,有諸多便利,不說其他,各官署環境自不必說,署內房舍敞亮廣闊,每日提供免費膳食,更有庭院花園可供休憩與散步。

但畢竟宮廷重地,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

四品以上官員方有權能一定程度上行走周旋於各官署內,要進內廷,卻也需要持牌而行。尋常人等,若無牌,無特許,便不可隨意行走,有事須申報,批準後方可入內。

秘書省等雖本身就在紫宸殿內,卻也非人人都能在宮中來去自如,同樣也需要四品以上,或持有宮牌。

這宮牌,便是飛鶴宮牌。

種蘇有了這宮牌,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別說他們,就連種蘇自己,也相當震驚。

這是怎麽回事?竟這麽升了官,還意外收獲了這麽大塊宮牌?

種蘇真的有點暈眩。

“苟富貴,莫相忘,種大人,日後平步青雲,可別忘了吾等……”有人道。

“不敢不敢,說笑說笑。”種蘇忙謙道。

“呵呵呵呵。”

眾人全都看著種蘇。

種蘇撫額,完全能夠明白他們的心思。畢竟她從第一天上任起,就“與眾不同”。最令人不解的,明明最開始被陛下不待見,甚至還挨了打,罰站數日,為何忽然又獲得陛下青睞。

之前種蘇被罰時,許多疑問就已憋在眾人心口,只是打聽不出來什麽,也怕惹禍上身,不敢亂問,如今情勢不一樣,難免想一探究竟。

“機緣巧合,我偶然遇見過陛下,當時不懂規矩,多有冒犯。後來得蒙陛下寬宥,又機緣巧合護駕了一回,因而……本乃臣子本分,卻皇恩浩蕩,當真受寵若驚,受之有愧。”

種蘇拱拱手,說道。

事到如今,不給個說法顯然說不過去,畢竟是同僚,擡頭不見低頭見,不可能完全瞞得住。只是這“說法”如何說,卻有講究。

當日的綁匪案真正知曉內情者寥寥幾人,但慢慢的,群臣間雖不敢明目張膽,卻也慢慢的走漏了些風聲。而種瑞之名本就在案宗上,有心人一查便知。

進而自然能夠通過這其中的關系,聯想到定是在那綁案過程中,種蘇不知李妄身份,有所冒犯,因而惹得陛下不喜。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陛下會“莫名其妙”懲戒種蘇這剛上任的小官了。

種蘇言語模糊,說的不甚明朗,卻也給出了一定信息,反正這事是能查到的,但事關陛下本人,不會有人敢公然談論,以及探究到底。

至於所謂的“護駕”,指的則是長鸞殿中截貓一事,這事本就眾人皆知,確實有功。

為何現在方賞?君心難測,這誰說得準呢,倒沒甚好質疑的。

眾人聽罷,點點頭,雖仍疑慮重重,但總算勉強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也就不再多問,紛紛恭喜。

而種蘇拿著那宮牌,也領悟到了李妄真正的意思。

“那,日後還是寫信?”種蘇那時這樣說。

“隨你。”李妄那時這樣回答。

然而在此之前,李妄還說過這樣一句話:“既都在宮中,便不必再寫信,直接說吧。”

這宮牌的意思,大抵則是,以後自覺點,自己過來。

作者有話說:

謝謝小夥伴們關於文名的意見,決定連載期就還是用這個名字,完結後再看情況。昨天留言的都已發紅包,請查收。再次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