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2頁)

手指順著飽滿的額頭向下,輕輕滑過挺直且精巧的鼻骨,天生深邃而憂郁的雙眼,幹凈流暢的下頜,停在凸出的喉結。喬郁綿的皮膚極白,加上精致的五官,從小便顯得有一點乖巧文弱,現在成熟了些,垂下眼也是溫柔無害的氣質占上風。

可那是從正面看。

他一但側過身或仰起頭,便會露出幾分骨子裏的倔強。那顆形狀略顯淩厲的喉結上下翻滾時,就是一記直勾勾的荷爾蒙攻擊,性感到無以復加。而這裏,剛好也是他的敏感之處,哪怕是無意被碰到,他也會忍不住做出連續吞咽的動作……

安靜的夜將他們帶回到了那間小小的宿舍裏,他可以毫無顧忌,認真,貪婪地看他。

很多年前,似乎也是相似的晚上,喬郁綿因為發燒而留宿在他的宿舍中。

那之後他數不清多少次,盯著這張睡熟的臉發呆。

安嘉魚甩掉拖鞋,隔著被子躺到他身旁,不自覺對著窗外的月亮舉高了左手,翻來覆去地看。

印象裏,喬郁綿從未這麽哭過。

十七歲生日的夜晚,他被扇腫了臉頰,被迫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著拖鞋拾撿那些被扔出窗外的練習冊。

十八歲那年的冬天,他傷痕累累地拿出一張媽媽被確診不治之症的證明。

他的手指骨折疼到整夜無法入睡,他因為驚恐發作經歷過許多次瀕死感的折磨。

那時候喬郁綿掉過眼淚,或平靜,或疲憊,或委屈或茫然。

可都沒有哪次像這樣放肆,哭得人心裏一陣絕望,仿佛再也看不到明天。

安嘉魚翻來覆去地看著自己這只手,再轉頭看看喬郁綿,腦海中徘徊著他那句上氣不接下氣的:你的手,你的手。

這甚至讓人產生了一種幻覺,喬郁綿比自己更需要這只手,他在靠這只手撐住什麽。

安嘉魚輕輕一探便可以吻在他的側臉上。

既然如此,那今後不管他需要這只手替他撐住什麽都可以。

*

喬郁綿睜開眼睛,依舊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幻想。

安嘉魚的睡夢一如既往美好,仿佛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們不曾分別,沒有過痛苦。

只是,那顆琴吻的周圍多了一圈淡紅色齒印……

喬郁綿驚醒,意識到自己正睡在安嘉魚床上。

他揉了揉腦袋,昨天亂糟糟的場景一股腦湧上,清晰的畫面只到他坐在大門外,後面的部分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做夢他有些拿不準……他側過身撐起胳膊肘,輕輕掀開被子,再掀開安嘉魚的睡衣。

沒有做夢,亂七八糟的吻痕咬痕都還在。

興許是冷,安嘉魚嗯了一聲翻了個身抱住他,還下意識捋了捋他的腰背,安撫似的。

就在喬郁綿還在用力回憶昨天他們做到哪一步,到底要不要把人叫醒的時候,桌上連著充電器的手機忽然開始瘋狂震動。

安嘉魚吃力地睜開眼睛摸到床頭,用力扯了一把將手機塞給他,又重新閉上眼睛。

“喂,喬郁綿!!!!!”蘇芮可的喊聲幾乎要讓他耳鳴,“你去哪裏了?怎麽不在家!!你還活著嗎!!!!”

“活著……”他心虛地應了一聲。飛機起飛前他才想起自己忘了請假,草草發了一條微信給同事說要先回國,就再也沒理任何人,直到現在。

“行吧,活著就行了。我都要報警了。自己給你們經理打電話……唉,就這還模範打工人呢……”

“抱歉,下次我提前打招呼。”聽這口氣是沒出什麽亂子,畢竟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原本也是該周末回國的。

“還下次?這次解決不了問題?你沒跟安嘉魚在一起??”蘇芮可不由自主提高了音調,“要我幫你嗎?你們倆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磨磨唧唧的……”

“能。能解決。”喬郁綿看到安嘉魚已經徹底被蘇芮可喊醒了,“先這樣。拜拜。”

安嘉魚坐起身,摸了摸他的額頭:“嗯,不燒了。還真的一夜就好。”而後伸了個懶腰,指指洗手間,“你洗漱吧,牙刷浴巾都有,我去樓下。”

作者有話說:

發燒啦。所以只到三壘。睡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