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蜜語紀(第4/5頁)

——那你還說會滿足我一個要求。

——還說什麽要求都可以。

——結果下一秒就反悔。

——這樣說出來的話,和放屁有什麽區別……

許蜜語臉上表情保持著謙卑和恭敬,心裏已經偷偷吐了很厲害的槽。

吐槽完畢,她一擡眼,猛地對上紀封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那副樣子,就好像已經看透了她藏在謙卑面皮下的真實吐槽似的,卻又不戳破,只是冷眼旁觀地審視她。

他那雙冷冷又性感的眼睛,總好像能把所有人都看得無所遁形一樣。

許蜜語不由有點心虛地對紀封笑了下。

這笑容總算解救了她。

紀封一看到她笑,立刻收了眼神。他垂眼一邊看手裏文件一邊對她冷淡地說:“忙你的去吧。”

*

許蜜語開始認認真真地看起那些書來。

有些資料和書籍的描述非常專業,許蜜語看得有些吃力。遇到小不懂的地方,她就上網搜問題,找解答。遇到大不懂的地方,網上搜不到講解或者講解的東西許蜜語看不懂,她就去問薛睿。

第一次問薛睿時,她還怕打擾了人家,問得蠻有些負罪感似的。

但沒想到薛睿跟他的老板大不一樣,好說話得很,也願意說話,往往許蜜語問一個問題,他恨不得附贈她三種回答。

許蜜語有時候想,薛睿是不是被他那個不怎麽愛說話、一說話也是能把人沖到南墻上的老板給憋到了。

這麽一來一回的,她問一,薛睿答三,看起來她倒和薛睿打成了一片很聊得來似的。

但其實在她心裏,薛睿和紀封一樣,都是和她有著距離的人,面對他們時,她總是需要仰望。

不過她和薛睿交流時已經可以做到自然不緊張了。

但每次看到紀封時,她還是會一下噎在那,做不出自然的反應。

也許是紀封的冷淡嫌棄和自帶嘲諷的氣場,總是讓她有種想要抱頭逃離的窘迫感。每多一次面對他,她好像就能清醒意識到一次,她和他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他們的世界與世界間,有著巨大的鴻溝,在那道鴻溝裏,充斥著的是她的自知之明——她跨不上去他高高在上的世界。

這鴻溝讓她面對紀封時,總是很難受。人面對太好的東西時,總會想起自己的卑微。

好在她上頂樓來,只要七天就好。七天過去後,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努力做好一個卑微但快樂的普通人。

*

紀封發現許蜜語經常去問薛睿問題,他們兩個人一問一答間,談笑風生,沒完沒了。倒好像很談得來似的。

可是一看到他過來,不管前一秒正聊得有多起勁,許蜜語立刻就啞了炮噤了聲,一臉恭恭敬敬,微彎著腰背一副奴才相地等他吩咐。

她這麽一副做作的聽話樣兒,讓他看了就覺得煩。

她心裏明明藏著和聽話完全不一樣的話,甚至是吐槽和罵他的話。

他倒想看看,她什麽時候能把心裏那些話誠實地倒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個乖巧聽話的工具假人。

許蜜語又去問薛睿問題時,他看著厭煩,直接叫著薛睿的名字,把他打發到公司取文件。

文件取回來,許蜜語立刻逮著機會又想問薛睿問題。

紀封於是派薛睿去發快遞。

薛睿回來,許蜜語又想問。

紀封再派薛睿去洗車。

薛睿立刻說:“老板,洗車叫司機去不就行了?”

紀封也立刻說:“司機嗎?他今天家裏有事,我同意放他假了。”

薛睿疑惑:“他家裏有事嗎?不對啊,我剛剛回公司取文件還是他開的車啊!”

紀封:“剛剛有的。”

“……”

薛睿只好又下樓去洗車。

許蜜語站在那裏,眼巴巴地看著薛睿回來,再眼巴巴地看著薛睿又走,如此反復。

她那眼神看得紀封厭煩得要死,終於在打發了薛睿去洗車後,紀封冷冷問向許蜜語:“你那張嘴對著我是不會打開嗎?還是你覺得薛睿會的我不會,他懂得比我多,我不值得你一問?”

許蜜語聞聲不由一怔,隨後她有點結巴地問道:“我、我看不懂的地方也是可以問您的嗎?”

紀封順著她的結巴同頻率反問:“我、我告訴過你不可以問我的嗎?

許蜜語囁嚅:”您好像,是說過,不可以的……“

紀封滯了下,挑挑眉,硬掰道:“哦。那是隨口說說的。”

“……”許蜜語不知道這怎麽說都是他有理的話該如何接下去了。

反倒是紀封先不耐煩起來,命令道:“有什麽問題,快問。”

許蜜語趕緊翻著本子,把自己學習過程中記錄下的不懂之處找出來,試試探探地問向紀封。

她沒想到,紀封還真的回答了她,雖然表情臭臭的,冷冷的,帶著不耐煩,但他確實一一回答了她記錄下來的所有問題。